散场的时候,楼语宸男朋友开车过来接她先走了,姚欣打的车也到了,王国连是自己骑电瓶车,他离家近。
三个人一走,马上安静了下来。陈卓年看着夏海棠说:“着急回家吗?不着急的话,一起走走,聊会天。”
“嗯,走吧!”夏海棠好像也在期待着,心里没有一丝抗拒。
两个人沿着街边走着,这时街上已经没有行人,偶尔有人骑着共享单车匆匆经过。
“你喜欢喝酒吗?”夏海棠找个话题。
陈卓年回答:“酒我不喜欢喝,这么多年了,入口依然难受,但我喜欢喝酒后的感觉。”
“喝完酒后看待这个世界,和清醒时是不一样的,那些你绕不过的沟坎、躲不开的烦恼,酒后根本不是个事,喝完酒你发现这没劲的生活也是可以接受的。”
夏海棠说:“我没喝多过,没体会这种感觉,但我羡慕唐宋诗人酒后的那种洒脱!”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们现在活得还没千百年前的人明白。”夏海棠抬头看着夜色,感慨道。
陈卓年笑着说:“嗯,但愿长醉不复醒,古人也有不想面对的现实啊!”。
“比起李白,我更喜欢苏东坡,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交一个苏东坡这样的朋友。”
“嗯嗯,我也喜欢,他那首神作《定风波》我高中时就反复背诵,那时虽然不太明白,但就觉得意境很洒脱!”夏海棠附和着。
“还有他那首千古第一悼亡词,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不用去深入理解,光看字面就无比伤感!”陈卓年接着说。
夏海棠问道:“你说人在什么时候死去最好呢?”
“当然是无疾而终,老死最好了。”
夏海棠说:“我觉得王弗在夫妻感情最好的时候,最好的年华死去,也挺好的,苏东坡一生都念念不忘,如果一直活下去,最后他们是不是也会一地鸡毛?”
陈卓年回答说:“因人而异吧,遇到对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腻。”
两个人走到了昆玉河边,岸边的柳树枝条像一排排瀑布垂下,微风迎面吹过,河面波光粼粼。
夏海棠伸开手臂深吸了一口气,原来平时吵杂忙碌的城市,夜晚安静下来也有美丽惬意的角落。
两个人在河边一个椅子上坐下,夏海棠看着路灯下地面上匆匆跑着的一只只蚂蚁。
她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哎,我觉得我们和这些蚂蚁也没什么区别,同样的渺小、同样不知道忙忙碌碌为了什么。也许刚才走过来时,脚下就有一只蚂蚁被踩死,可又有谁知道呢,一阵风就吹进草丛就无影无踪了。”
陈卓年说:“嗯,人都是只关注自己在意的东西,感同身受太难了。但也别这么悲观啊,和这只蚂蚁一起出来的朋友,喜欢她暗恋她的另一只蚂蚁,以及它的家人,看到它没回来也会很难过的吧!”。
“这个世界总会有人希望你被温柔对待,总会有人偏爱你,开心点哈。”陈卓年看着夏海棠说。
“嗯”,夏海棠看着缓缓流动的河水,微风吹过,这一刻,她感觉这就是所谓的岁月静好吧。
彼此契合的两个人,不管是聊到什么,都不会是两个人的认知盲区,可以聊得很尽兴。
有些话题和别人聊起来就很怪,也不可能说出口。
夏海棠不会和赵肖文聊苏东坡、不会聊生死、不会聊生活的意义,和父母、朋友也不会聊。
可是和陈卓年就能毫无违和的聊任何话题,而且这些都是内心深处的东西。
夏海棠发现,和陈卓年每独处一次,两个人就更亲近一步。她开始迷茫和心慌。
“对了,这个活动忙完了,我是不是也差不多该回原单位啦!”夏海棠低着头问道。
陈卓年转向她说:“不着急,时间还没到呢,过来既是帮助工作,也是学习培训,不能光干活了,接下来你也参与其他工作,多学点东西,回去后心里也有底气。”
“我回去后,你会不会很快就忘了我?”夏海棠幽幽的问,从地上拿起一根树枝,划拉着地面。
“怎么会呢,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嘛。”
“走,酒散差不多了,回去吧!”陈卓年拉着夏海棠的胳膊站起身来,手摸了摸她的头,夏海棠很想抱抱陈卓年,但克制住了。
家里压抑的氛围和办公室的愉悦形成鲜明对比,她越来越期待上班,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陷进去,但是心里的情绪不是靠理智就能压制的住的,有些感情就是没有道理和不合时宜的。
夏海棠坐在陈卓年的左手边,认真完成他交给的每一项工作。
陈卓年写材料有时还会征求她的意见。
“你帮我看看这句话怎么表述好。”
“这个材料帮我看看,有不妥的地方大胆改。”
夏海棠拿着铅笔,一句一句认真的看,标注上自己的一些想法。
“嘿,改得不错。”有时陈卓年会表扬下。
“改大笔杆子的材料,压力大啊!”夏海棠说。
但这种被需要被肯定的感觉,让她很受用。
陈卓年也会详细的给她讲不同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