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老人坐在楼底的椅子上,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掏出烟点燃,长呼了一口气。
“信儿呀,我是不怎么支持你和二爷干这份事儿的,你看你爹就不碰我的事儿,他过得可真是有滋有味儿,我这老骨头儿还操心这那的。”老人双手拄着拐杖,用下巴顶着说道。
“孙儿自幼和二爷一起过日子,您自己影响我的,怨不得我,您呀,是自己给自己找累,事丢给我做不就好了,不行还有雪儿嘛。”
“雪儿在湖南,有她自己的事儿,你只要把伤养好了,我就把担子交给你挑。”
“好嘞,老头子,尽管丢给我,我这肩膀可以担着,陈列严那老家伙儿就是看不起自己的儿子,妈的,他能干的事儿老子也能干,他不能干的老子还能干!”
老人笑骂道:“去你丫的,谁是老子分不清了?”
“嘿,他老子。”
“行啦,别打岔,正经事儿。下面有个女娃娃上报,说是有个好苗子来咱们学校,叫啥施子贡的,你亲自去带带,我也暗中观察一下。”
“嗨哟,宣传部的人就这样,去年也给我推了一个,顶屁用,意思意思得了。”
少校掐灭火星子,用纸巾将烟头卷住,随后放进口袋。
老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不一定,那女娃子心眼好,看人也准,先试试。”
“那人学啥专业的?”
“好像是山地步兵指挥,还是摩托化的,不清楚了,应该是山地指挥吧。”
“行,老头子,你吩咐我照办。”
老人叹了一口气,“俄国的同志来了信息,他们说这段日子俄乌边境很不安稳,可能要打仗了。”
“不是一直对峙着嘛,您说会打起来吗?”
“按照俄国人在14年克里米亚上的行动,很有可能的,毕竟北约已经把战线推到他们脸上了,顿涅斯克那边的同志现在过得很苦,我们也没办法帮到他们,曾经南斯拉夫的一些人过去当了志愿军,也就如此罢了,我倒是希望俄国人能打起来,帮帮我们的这些同志,帮帮乌东的老百姓。”
少校又闷头喝着老白干,已经快见底了才罢休,“二爷呀二爷,您老人家操这份心也没用,还不如赶紧干起来,爷们儿带着国际纵队杀将而去,让欧洲佬瞧瞧咱们中国人的厉害。”
老人呵呵笑着抚摸少校的脑袋,咽了口水说道:“你呀,性子平稳,就是这嘴巴,太他妈会胡扯了。”
老人哈哈大笑,少校也是借着酒劲这般说,一肚子的憋屈也就只能在这种时候倾泻一番。
“好了老头子,回去睡了。”
老人身子骨还算硬朗,但是少校依旧习惯性过去扶着老人起身,二人缓缓走回自己的住处。灯光已暗,路过岗前,哨兵向两人敬礼,老人回了礼,少校则是仰头闷下最后一口酒,没有理会。
树上传来几声鸟叫,似乎是最后的集结号,催赶着二人回床躺着。
月明星稀,已近中秋,一轮明月高高挂在枝头,微风拂过,让这刚被雨水冲刷的闷热的空气带来些许凉意。
路上两人,一个饱含风霜的老将军,一个边境守卫的英雄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