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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架泡饭(1 / 3)

饭店就是招待食客的地方,不管有钱没钱,来者都是客。袁圆见老太太和小孩子面黄肌瘦的模样,已经猜出他们所在位面的状况。

祖孙几个的性格挺招人稀罕,老的狡黠圆滑,几个小的饿得小脸只剩窟窿似的大眼睛,但眼里有光。

轮到刘桂英不好意思,“闺女啊,俺不是来砸场子的,有口饭吃就成,哪怕给点窝窝头,就点白开水也行,贵的实在吃不起,再说家里人都在饿肚子,俺们在这大吃大喝,哪能吃得下啊。”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带孩子过去坐,吃的一会就给您端上来,桌上有我做的豆酥糖,您和孩子先吃几块垫垫。”袁圆笑着表示不介意。

刘桂英舒了一口气,这玄玄乎乎的位面餐馆任谁听了都不放心,反正没活路了,豁出去试了一把,没想到一闭眼再一睁眼,钻了个门洞就到了,好像真不是黑店,桌椅板凳看起来挺平常的,不过有的家用摆件她见都没见过。

超出理解范围的东西不要浪费精神去寻根究底,他们就是来吃饭的,嗯,只吃米饭。

几个小的没怎么放开,规规矩矩不敢乱动。就算再淘气的小子,碰到这样的事,也只剩敬畏。

快一天没吃饭了,孩子们盯着桌上的豆酥糖流口水,没敢伸手拿。

刘桂英叹了一口气,一人分了一块,叮嘱道:“虽然不要钱,咱也不能多吃,吃一块就够了,一会有大米饭,你们想想,打从去年过年起,咱家吃到过一口大米饭没?今天你们有口福,跟着奶奶过年了。”

“嗯嗯嗯,奶奶是咱家最厉害的人。”狗蛋和铁蛋眼里的奶奶比保家仙还厉害。

“奶你也吃。”猫蛋是行动派,拿起一块豆酥糖塞到奶奶嘴里。

原本没打算吃糖的刘桂英,只好把糖吃掉。哎呦喂,这糖也太好吃了,一进嘴里就化了,外面洒的应该是黄豆面,豆香味真足啊,一点都不粘牙,又酥、又香、又甜,怪不得起名豆酥糖。

几个孩子含着糖,舍不得用牙咬,可豆酥糖偏偏跟他们作对,不等嚼,就化在嘴里,徒留意犹未尽的遗憾。

就算再想吃,也没不知好歹,大吃特吃,吃一块尝尝味就行了。

糖都能做的这么好,大米饭闭眼也能煮好,祖孙三人对接下来的大米饭充满期待。

袁圆怎么会只给客人对付大米饭?本来想赠点好的,结果跟886沟通,除了少量可赠送的小食,餐厅食物不能要价过低,且系统拥有最终定价权。

也不能真就来个大米饭配卤子,那她跟个电饭煲有什么区别?

袁圆想到了一种美味且廉价的食物,泡饭。

泡饭一度是沪市人家的早饭首选,草根美食,随寒素时代而生,成本低廉,很适合给外面的祖孙当晚饭。

做法看似简单,其实也有一定讲究。

汤底袁圆用的是片酱鸭剩下的鸭骨架,米饭用的是冰箱封存准备用来炒饭的冷米饭。

砂锅注水,鸭骨架剁碎和米饭一起入锅,开大火煮沸。

煮到骨架散开,饭染酱色,再转小火,盖上盖子焖煮片刻,泡饭即成。

泡饭的饭不同于粥米,既不粘也不稠,吸饱汤汁,柔韧饱满,颗粒分明。酱鸭骨架泡饭,有酱鸭的酱香,骨架化汤的奶香和终极的饭香。

大大的砂锅端上桌,刘桂英瞪大眼,“小老妹儿同志,咋还有肉?俺还以为弄点大酱给俺们沾点咸淡就行了。”

“鸭架就是卤子,不要钱,这个在我们这叫泡饭,在你们那……我给起个名,叫打卤饭怎么样?不贵,你们放心吃。”袁圆给客人一人盛了一碗,叮嘱孩子们烫,吹凉了慢慢吃。

孩子们等不及,小嘴鼓起猛吹一阵,稍稍一凉就开始虎吸泡饭,一碗打卤饭吃出了嗜血小兽的凶悍。

铁蛋和狗蛋的牙齿像小狗一样锋利,连筋带骨的鸭架被悉数咬碎,嗦了又嗦,嗦出曲曲折折的香。小女孩猫蛋也不逞多让,像跟饭有仇似的,恨不得把盛饭的碗也嚼吧嚼吧吞了。

刘桂英看孩子们吃得香,端起属于自己的那碗,带着酱香的饭粒又烫又软,一碗喝下肚,在山上沾染的寒气顿时消散一空,浑身暖融融的,舒服,太舒服了。

一时间屋里只闻吞咽声,连吃两碗才放慢速度,刘桂英祖孙四人如久旱逢甘霖的沙漠旅人,空虚许久的胃,被江南的汤汤水水饭饭温暖着,熨贴着。

看祖孙几个吃得香,袁圆跟着高兴,这比在五星级酒店给那些有钱挑剔的食客烹制昂贵无比的菜肴的成就感大多了。

想起一句爷爷的口头禅,“食物不分贵贱,只分好吃和饱吃。”

一人连干四碗,连刘桂英也敞开肚皮,吃了个痛快。她的精明足以了解,泡饭出货,半斤饭能煮出一大锅,这样吃很省饭,而且对他们这些饿久了人来说,这样吃也最养胃。

祖坟冒青烟,她刘桂英这辈子竟然会有这样的奇遇!

吃得饱饱的,孩子们兴奋起来,自来熟的狗蛋自告奋勇,“小袁姑姑你做的打卤饭太好吃了,我想给你唱首歌。”

袁圆唇角翘起,还是没躲过唱歌,瞧东北人这无处安放的文艺细胞。

狗蛋听到窗外的海浪声,拽起弟弟妹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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