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红清楚的看到,那个人高马大又格外帅气的男人,是怎样将沈月灵送到轿子里的,又是怎样意气风发拱手向众人回礼的。
他脸上的笑和满足藏都藏不住,好像将最重要的珍宝收入囊中了。
这才是自己想象中的婚礼,想象中的新郎,而不是如此憋屈而冷清的孤坐在汽车里。
八个抬轿者穿着一色的特质缎子马褂,那衣服一看就不便宜,刚才那透露内幕消息的人又说了。
“那可是真正的缎子,从苏市买过来的,搁古代,这可真是大户人家嫁女儿才有的排场了。”
安小红冷哼一声,可能是心里的怒气太大了,连带着不满的声音也比平常高了两倍,那人听到这儿,嘴角一勾,不中听的话就吐露出来。
“这花轿真不是一般的气派,只有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才有这种待遇,某些上不了台面的,只能像个老鼠一样灰溜溜的嫁到别人家。搁在古代,连个小妾都不如,不知道有什么好嚣张的。”
大喜的日子安小红不想多生口舌,只能生生咽下这种委屈。
然后炮仗声齐鸣,大红灯笼开路,两班唢呐吹吹打打,花轿就被抬了起来。
孟清塘在白老爷子的授意下,提前找来了一匹骏马,大腿往上一跨,那真是非一般的潇洒。
很多人激动的直拍巴掌,还别说孟清塘这副装扮,还真有那个感觉。
“看到衣服上的刺绣没有?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价值非凡,听说这都是白老先生的独家手艺,这凤冠霞帔就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呢!”
“能用钱买得到的东西能有多贵重?真正奢侈的往往是这种拿钱都买不来的独家做工。”
周家堂兄听到这,竟也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我是没希望了,要是我儿子结婚能穿上这样的衣服,也够我吹牛一辈子了。”
安小红真想大声的质问他,她穿这身婚纱难道就该死了吗?
自己也是独家!
只是她这种独家是别人鄙夷的,而不是羡慕的。
就在这个时候,众目睽睽之下,孟庆堂弯腰抱起来了一个女孩,重新坐稳了马背。
“怎么抱着一个小姑娘上马了?不合规矩吧!”
白老爷子也在一旁说着什么,但孟清塘依旧我行我素。
“原来这人是二婚呀。”
听到妞妞喊爸爸,有人算是看出了门道。
忽然又有人小声地惊呼。
“闻家人怎么也来了?还站在娘家的席位上,这难道是他们家的女儿?”
“闻家原来在城里也算是显赫,自从当家的老头老太太去了之后,日子是越过越不如意,好几年没什么动静,低调的不行。如果不是这次见,都以为他们家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呢。”
“现在唯一的儿子当家不爱和人来往,原来的老关系都断了,所以家境就泯于众人罢了。如今家里的女儿嫁了这么有出息的人,且看着吧,往后肯定要重新支棱起来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新郎官看起来身家不错,是个二婚,倒也配得上闻家的女儿。”
安小红真想下车,将这两人推的远远的,为什么非要在自己车边嚼这些舌根?
听他们这话里的意思,孟清塘娶了沈月灵,倒是高攀了一样。
那女人不过是自己家不要的垃圾罢了,有什么好显摆的。
随着花轿渐渐远去,刚才堵的水泄不通的胡同才能走人。安家人像是忽然冒出来一样,这个时候吐槽起孟清塘来。
“真是个流氓性子,自己结婚就结婚罢了,还堵着别人的路,净干些没下限的事。”
周家堂哥这才意犹未尽地回了神。
“其实这也不赖,让我免费看了一场热闹。咱们也算是沾了人家的喜气了,一场喜事两场喜气也不亏。”
不亏个球!
这哪里是喜气,都是沈月灵那贱人的晦气。
后来这天成了整个县城的一个传说。
有人说,孟清塘和沈月灵的婚礼是最近几十年来最热闹、最奢华、场面最大的,以至于未来几十年也没有谁家婚礼能大过这个场面。
只一整个复制朱家王朝的婚制,就碾压了所有的后来者。..
更不用说三天三夜的流水席了,席面之奢华,让很多人提起来仍然是赞不绝口。
而且往来宾客所开的小轿车,数量之多也让人咋舌。
平常时候难得一见的轿车,摩托车,在婚礼上竟成了最普通的交通工具。
天知道那可是大几万的物件,有几家能买得起呢?
最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是那无与伦比的唢呐对吹,果真是有两把祖传的刷子的。
那欢快的气氛让人觉得,生活就该如此美好,未来更是一片幸福安康。
到了夜晚时候,还有各种表演。
在鞭炮都是少有人用的年代,连着三天的烟花秀,让沈月灵和孟清塘的名字被整个县城的人都牢牢记住。
虽然绝大多数的人都不认识这两口子,但却送去了最衷心的祝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执意和沈月灵同一天出嫁的安小红在医院里,她孤身一人躺在病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