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省省城星城,初春时节,天空放晴,一架飞机朝黄花机场飞来。
飞机上的乘客并不多,闲下来的空姐们都有意无意在一名乘客面前停留,询问他是否需要服务。
因为这名乘客,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英俊的脸庞宛如雕刻出来的塑像。
更何况在这个年代,能坐得起飞机的,家庭条件一定很好。
这样又帅又有钱的年轻男人,可不多见,自然很吸引年轻女孩的关注。
被这群空姐“围观”的何江年微微摇了摇头,心中略感好笑:这个时代,好像也是看脸的时代?
此时,是1996年4月初。
尽管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几年时间了,但何江年还是有种生疏感。
因为这个世界,是他以前那个世界的平行世界,总体发展与那个世界相似,很多大事照样会发生,但是与之相关的人物却不一样了。
而且,何江年还是留学回来的“海龟”,自然有些陌生。
飞机降落后,何江年拉着两个拉杆箱往机场外走。
这个时候,能拉着走的拉杆箱在国内还很少见,再加上何江年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看起来非常唬人,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行人看着何江年这身时尚又奢华的行头,又见他十分年轻,都猜出了这是刚回国的“海龟”。
这下众人对何江年投来了羡慕和嫉妒的眼神:又是出国又是留学的,家里一定很有钱,说不定是哪家的少爷。
何江年心中暗笑:果然,自己这身打扮迷惑了不少人。
出了机场,何江年找了一辆桑塔纳出租车。
这时出租车起步价才一块多,何江年家在星城西区的坡子街,何江年坐了一个多小时的车才到。
走了一会,在坡子街一栋居民楼前,何江年看到了他的父母,一对四十多岁的中年夫妇。
何梁和贺兰穿着厚厚的棉袄,何梁推着一辆二八大杠,贺兰提着几个塑料袋,看样子是刚买东西回来。
二人有些激动又有些局促的看着不远处的年轻人,那西装革履的英俊青年,就是他们出国留学四年的儿子么?
“爸,妈,我回来了!”
何江年轻轻叫了一声,拖着两个行礼箱迎了过去。
“江年!”
贺兰激动的拉着何江年的手,何梁默默接过何江年手里的两个行李箱。
这个时节的南方还是冬天,早上冰雪消融后气温依然很低。
何江年搓了搓手,哈了口气,“这天怪冷的,先回家再说。”
“对对!”贺兰伸手摸了摸何江年的西装,“你看你,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何江年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没带厚衣服嘛!”
“你这两个大箱子,还放不下一件厚衣服?”
何梁终于说话了。
这时,很多邻居过来了,他们都围着何江年看,这可是出国留学的“海龟”。
何江年和贺兰连忙将刚买来的零食、小礼品发给孩子们,邻居们纷纷夸赞何江年一表人才,青年才俊什么的。
甚至还有些妇女,当场就要给何江年介绍对象。
贺兰笑呵呵的和众人闲聊说起了话,何梁和何江年一人提着一个箱子上了楼。
何江年的家在三楼,房子并不大,三室两厅,一间是何家父母的卧室,一间是何江年的卧室。
按理来说,这个年代能出国留学的,家庭条件一般很好,但何江年家并不富裕,他家的情况有些特殊。
何江年爷爷是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老兵,后来在星城任职,他年幼时的生活还是不错的。
但何爷爷对仕途并不感兴趣,他崇拜文人,打算将后代培养成文化人。
于是何梁在高中当了语文老师,歌舞团出身的贺兰在小学当音乐老师。
在何江年小学毕业后,爷爷去世了,何家就没人走仕途路线了。
何家还没兴旺,就已经没落了。
何家父母对何江年抱以厚望,何江年也不负众望,从小成绩优异,一直是大人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15岁时的何江年,就成了公派留学生。
虽然何江年留学的学费减免了很多,但在国外的生活费可不低,更何况他去的还是伯克里音乐学院这种艺术类学校,要花的钱更多。
在何江年留学的四年多时间里,何梁前前后后跟别人借了十五万。
虽然在90年代末期, “万元户”的含金量不是那么足了,但当时一份好工作每月也才500多工资,十五万算得上巨款了。
何江年是在大二时期取代了这个何江年的,当时他得知了何江年的全部信息后,就算了一笔账。
就算何江年毕业回国后,每月能拿1000元的高薪,但何江年还要准备彩礼、娶妻生子,再去掉一家老小的生活费后,也余不了多少钱。
那么要还清这十五万,至少需要十年时间。
而且在这十多年时间里,何江年就得勒紧裤腰带,过着毫无质量的生活。
若是那些理科、工科的留学生,他们学到的是实用的知识,若干年后,他们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