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笑了:“殿下,魏忠贤始终是太监,在大明,太监是天子家奴,而我们锦衣卫是天子亲军。”
“可你和魏忠贤有姻亲。”朱由检依旧犹豫。
“殿下,魏忠贤不死,我还能娇妻美妾吗?”谷雨澹然道。
“不对!你想背叛魏忠贤,一定是因为更大的好处,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难道殿下还看不明白吗?”谷雨笑了:“你身边能依靠的人全死了,以后登上大宝,又能信任谁呢?锦衣卫?东厂?还是文官集团?”
“你除了个人武力超绝,还能做什么?”
“在军事上,我能让四卫营脱胎换骨,硬抗建奴。在文治上,我可以做你的管仲,富国强民。这是我之前给丁白缨说过的。”
“呵呵,就凭你?”朱由检直接表示不信。
你不就是一个锦衣卫番子吗?
你能做我的管仲?
张太岳都不敢自比管仲,你算老几?
谷雨笑了笑:‘殿下可知道,理想状态下我大明一年的盐税是多少?’
他知道朱由检是一个按照猪培养的藩王,不应该知道这些的,所以自顾自的道:“是一千三百二十八万两银子的盐税,”
“阉党崔成秀担任淮阳巡抚时的天启元年,盐税收入是大明历史最高的二百五十万两,结果到了东林党李三才担任淮阳巡抚的时候,盐税暴跌到一百八十万两,等魏忠贤提拔干吏了,又回到了二百二十万两。”
“殿下,明明有一千三百二十八万两银子的盐税,实际上最多收上来不到二成,殿下知道什么原因吗?”
信王脸色一变。
在今晚之前,他压根没有接触过这类问题。
但对方既然问了,作为未来皇帝,肯定要有所回答,他沉吟道:“你难道是贪官污吏和那些盐商勾结,上下其手,挖我大明的根?”
谷雨笑着摇摇头:“这个原因当然有,不过算不上主要的。朝廷盐税之所以流失严重,原因有很多也很复杂,主要来说有三个原因,第一,私盐;第二,旧盐引;第三,盐耗。”
“这三个原因中,私盐是指无良刁民私下贩盐获利,他们走私贩卖的私盐不向朝廷申报,朝廷就收不到一分一文的盐税,所以仅此一条,朝廷的盐税就要流失将近一半。第二个原因是旧盐引,在纲盐法推行之前,各地商人手中囤积有大量未及领盐的盐引,纲盐法推行之后,十纲之中要有一纲二十万引盐用来支付这些旧引,而这些旧引或是已经纳税,或是朝廷恩赐给大小官员的赏赐,都不需要纳税,所以朝廷的盐税又不见了一成。第三个原因盐耗,因为运盐途中都有蚀耗,所以凭引领盐之时,都会多领一些加耗加斤……”
听着谷雨侃侃而谈,显然对盐政深有了解,朱由检暗暗点头。
形象此人虽然投奔魏忠贤,倒也算是能干。
他现在既然来投奔我,自然想有一番作为。
若是他有什么盐税的良策,倒不妨可以重用。
所以等谷雨说完之后,朱由检便开口问道:“那若是你负责盐政,该如何做?”
“很简单,推行新盐法——改引为票。”
“主要内容是,废除大盐商手里可以世代相传的盐引窝本,改为凭盐票贩盐,户部成立一个由朝廷直管的盐票督销司,不管任何人都可以到督销司里交税买票,然后凭票领盐,领到盐可以运到任何地方行销。这么一来,那些没有盐引的,只会卖私盐的商户也可以交税贩盐了,所有人都可以合法贩盐了,自然犯不着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贩卖私盐,同时朝廷的盐税也可以直收上起来,盐税流失的口子也堵上了。与此同时,那些富甲天下的盐商身家也受到削减,可谓是三全其美!”
朱由检听了皱了皱眉。
谷雨的话说的很直白,他似乎听懂了。
但具体到细节,他又不懂了。
谷雨看了看朱由检的样子,知道十八岁的信王殿下似懂非懂,便继续道:“这个新法符合绝大部分人的利益,损害的只是相对弱势的扬州盐商极少部分人利益,所以不会有几个人出来阻挡,而只要执行坚决,盐税能从每年的二百多万两,涨到上千万两,甚至两千万两。”
“什么?”朱由检这会立刻听懂了。
这个新盐法推行容易,收税也容易,不但收的更多,甚至比原来的多五倍、十倍!
要是有这样的好事,别说他是阉党,就算他是魏忠贤本人,朱由检也会考虑重用啊!
一千万两,两千万两……
有这些钱,堆也堆死辽东建奴了!
砸也砸灭山东民变了!
看着朱由检眼神彻底的变了,谷雨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份文本,递到朱由检面前:“这是我的新盐法构思,殿下可以仔细揣摩。”
朱由检伸手接过,翻阅了一下,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千万两,两千万两……”
片刻之后,朱由检勐地合上文书,双目如电,看向谷雨:“你把这份盐法方案送给本王,不怕本王撕破脸吗?”
“殿下,我还有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士绅一体当差、火耗归公等等良策。”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