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和爱丽丝没什么好说的,退出天阴也没什么,他们都三十左右的人了,本来就做不了多少年。
“换八年前打死我都不信小团子会是个情种,专情且痴情。”爱丽丝忍不住打趣。
艾希卡说的没错,团子在天阴确实很受欢迎,长得不错,身材好,性格好——这个是因为小忆不在之后变得沉默寡言给别人的错觉,但是艾希卡说错一件事,那就是爱丽丝并不喜欢团子,更没有想和他上床的想法。
大概是他们的关系容易给人造成一种友情以上恋人未满境界的错觉。
“我说你小子怎么在靖安城逗留这么久,还以为是弋叔给你派了任务。”
钟又开了一瓶酒,很为自己颓废多年的朋友高兴,又有些悲伤。
天阴是他们被称为“家”的地方,某种意义上他们也是家人,家人要离开了,多少会舍不得和难过。
团子曲着胳膊搭在他的肩膀,说:“我会在靖安城长住,有空就来找我。”
团子都想好了,等退出天阴,他就住在靖安城,不去打扰她的生活,却也想能看到她。这么多年积蓄不多不少,凑合着花个十几二十年不成问题。
“一定。”
“一定。”
三人互相撞了撞拳头,笑着继续聊天喝酒,为重聚,也为分别。
菜肴丰盛,菜香四溢,只是用餐人并没有把心思花在饭菜上。
江陵没什么胃口,眼见房间里就他们二人,这才开口直言:“弋叔的名字是许钊翼吧?”
弋叔神态如常,慢悠悠地夹起一个红烧小鸡腿放在她碗里,说道:“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少说有……二十年了。”语气里颇有些怀念和嘲讽。
许家自诩名门望族,私生子这种事情可是引以为耻的。而他刚好是那个“耻辱”。对所谓的许家也没半点感情。
“真的是你让南东绑架我?事情败露后又让他自杀?”江陵手脚发冷,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却不能克制冒出冷汗。
弋叔放下筷子,平和地对上她的视线,那是一种历经沧桑后无波无澜的眼神:“是我。指使东子绑架你、指派阿浩绑架你,诱骗江曦和江晔反目成仇,以及怂恿风暴的残余势力去找江晔的麻烦。”
稍许的沉默后,她还是无力地问出了这句没有什么意义的话:“为什么?”
“我不允许你认贼作父。江景和江湛的感情一般,怎么会宁愿舍近求远去金陵城找江湛庇护你,却不回天阴找我?我们才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江湛算个屁!一定是他半路截了江景,然后利用你和天阴攀关系。”
弋叔逐渐激动,声音越来越大,面目狰狞,压在心里多年的恨意和怒意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
托孤这么重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交给江湛不交给他!绝对是江湛从中作梗!
“我让东子想办法把你带走,没想到没被江湛的人找到,反而被江晔的人找到。之后江晔一直把你关起来,压根没机会接触你。我本想等你长大些告诉你真相,你却越来越信赖江家人。江家的人除了江景都他妈是唯利是图虚伪至极没有仁义的败类。
即使告诉了你你也不会相信。只好想办法让你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江湛没有能力,江晔不愿意救你,江曦为了自己伤害你,江幸就更可笑了——这样的他们你还看不清楚吗?你遗传什么不好遗传了你父亲母亲最大的缺点——心软!”
弋叔痛心疾首,都这样了为什么江陵还是执迷不悟,看不出江家人到底把她当什么?
“他们都是在利用你从天阴获取好处罢了,你觉得江晔凭什么十六岁坐上少东家的位置?那都是有天阴和你父亲遗留下来的势力的帮助!你就像一个聚宝盆,只要把你攥在手里,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钱和势力。”
他的说法全然颠覆了江陵十九年来的认知。她知道因为有她这层关系,使天阴一直和江家有藕断丝连的关系。几年前不懂事的时候也有过他们对她好是不是因为“护身符”的想法。
但是她并不愚蠢,分得出谁对她好。只要是对她好,就没必要计较那么多。得到什么必然要付出什么。
江家不会留下对家族没有作用的人,正是因为江景给出的“护身符”,才让江陵可以长大后选择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可以不沾染那些个不干净的事业。
不然,她凭什么可以潇洒自在不受约束?凭江湛的宠爱吗?
江陵比谁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她接受得坦坦荡荡。她不怕别人利用她,只要不伤天害理,利用有什么不可以?
江陵可以忍受这些,旁人反倒觉得不可以。
“我没有孩子,和你父亲情同手足,一直把你当亲生的看待,不能容忍江家人把你耍得团团转。不能容忍你被虚伪的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
无论是江景的女儿,还是天阴的首领,都不可以。
“所以我不听话,弋叔就打算威胁我回去吗?”
江陵对江晔可以生气,对弋叔却生不起气,更多的是无奈、无力。
“江晔和我做了交易,他卖了你,换取利益。是他告诉我金阿杰会来,我只要守株待兔。他又告诉我,只要抓住了金阿杰,你就会来。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