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麻烦,好久没见了,有点想念。不过现在他半天蹦不出一个字儿,没以前那么可爱了。”
爱丽丝叹了口气,自从六年前那件事后团子很少回天阴,性子也变了很多。
“多大点事儿,打个电话呗。”钟掏出手机很自然地拨通了团子的号码。
和往常一样寒暄着:“喂,团子,你在哪呢,哪天有空聚聚。”
“明天?你怎么知道我们在哪?”
“今天你来过?我们都不知道。”
“他们?没看见啊,待会我去问问。”
“嗯……是在我们这,就在面前。”钟看了眼阿杰,“没问题,你不说我们也不敢虐待他,不然被小首领知道还不弄死我们。”
爱丽丝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把手机给自己,钟便说:“爱丽丝想跟你聊两句。”随后把手机抛了过去,一条优美的抛物线。
“小团子,最近哪快活呢都不打电话给我们。”
“明天再说?呿,行吧行吧,明天和钟先揍你一顿。”
爱丽丝看见电话挂了,没好气地把手机扔回给钟,噔一下站起来。但她的眼里透露出来的情绪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生气。
她再次走到阿杰面前蹲下,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喂,别给我们耍花样,天阴的能人多的是,钟就能一拳打死你。”
钟扯扯嘴角,欲言又止,姐啊,你太高看我了。
钟拿起饭盘,和爱丽丝并肩走了。一顿两顿不吃饿不死人。
阿杰后脑勺靠着柱子,微仰起头。即使在这种时候,依然没有自暴自弃。无力感渗透五脏六腑,头脑还清醒无比。
抓了他,要么用来威胁江晔要么用来威胁江陵。
熟知江晔的人应该知道他不会被任何人威胁,这句话的意思是没有什么能够逼他妥协。所以九成是用来威胁江陵。
可是威胁江陵做什么?
首领这个位置还是弋叔极力让她当她才当的,难道又牵扯江家?
那些个是非恩怨纠葛是真的让阿杰头疼,也让他不明白,有仇有怨自己报复不行吗?为什么偏要拐弯抹角利用别人。
江陵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气,爬起来敲响了江晔的房门。秉着“我睡不着,你凭什么睡那么香”。
然而江晔似乎并没有睡,虽然没有穿西装,居家服也是一丝不苟。一副懒懒的样子没骨头似的靠着门框。目光却深不可测地盯着她。
她坦荡地迎上那目光:“出来聊聊?”看起来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然后两人爬上了天台。
夏风习习,驱赶少许夏日的炎热。就是蚊子有点多。
江晔背靠扶手,提不起兴致似的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等着江陵开口。
“你都知道的吧?关于许钊翼的事。”
“许略说的。”作为交换,他给了一批货。
江陵可不管谁说的,重点是他早就知道却不告诉自己,有些不高兴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才不把她的不高兴放在心上,“你又没问。”
“那你还知道什么?”江陵看着他,眼底露出一丝流光和隐匿的伤心。
江晔懒懒地开口:“许钊翼是景叔的好友,二十多年前脱离许家,化名‘弋’。”
人称“弋哥”。后来成为了“弋叔”。典型的退出江湖转入幕后的大佬一枚。
如果江景能活到现在,肯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没了?”
江晔反问:“我知道很多,难不成得一一告诉你?”
“你知道阿杰在哪里。”
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些许碎发被吹起来贴在脸上有些难受,便伸手拨开了。明亮的眼珠盯着江晔的表情,不想错过一丝一毫。
他毫不在意地点点头,甚至发出了嘲讽的笑声:“呵,说了多少次不要莽撞,那小子能活到现在绝对是运气居多。”
不过是虚晃一招,告诉他弋叔等人的所在,火急火燎要去一探虚实。虽然不全是因为他蠢,但江晔不论是卖亲人还是卖属下都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从去年游轮拍卖会开始,你就一直在做奇怪的事,你究竟想做什么?”
下药让她和阿杰失忆,然后是游艇被炸,接他们来靖安城,一桩一件是可以联系起来,但拆开来总觉得很奇怪。
“你在质问我?”江晔眯起眼睛,神色骤然变得冰冷。黑沉沉的眸子宛如没有生命的石头。
他受过很多人的质问,江湛,江曦,还有一些他不放在心上的人。尽管并不在意多一个人还是少一个人,可当这个人是江陵的时候,他还是生气了。
不知道是生气江陵质问他,还是生气江陵因为阿杰而质问他。
江陵静静地和他对视,眸子里没有半点怯弱。她并不怕他。只是打心底里尊敬他。恢复记忆后她从没找他问过那些事,一来她相信他;二来她尊敬他。
自己会如何她不在意,可底线是阿杰。虽说没什么生命危险,可她还是很担忧。
“我不会干涉你做任何事,但是和我有关的,起码该告诉我缘由吧?”
这双明亮而认真的双眸跟江景很像,从来都是神采飞扬笑意融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