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房门应声打开,江晔懒懒地倚在门框上,身穿黑色睡衣。
江陵认出这是她之前出去逛街买给他的东西,不禁眉开眼笑,就知道自家大哥是个傲娇怪。
举起手里的袋子:“大哥,我买了些吃的,给你当饭后甜点。”
即使飘出阵阵诱人的香味,江晔也果断拒绝:“刷牙了,不吃。”
“就吃一个,没事的。”
他轻轻“啧”了一声,“你怎么那么烦。”
“之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江陵瞪大眼睛,“是谁说二哥把我养傻了,要自己养的吗?”
江晔皱皱鼻子,神情不悦地盯着她:“后一句我没说过。”
“但你就是这么想的。”江陵嘀咕道。
“少自作聪明。东西给我,滚吧。”他伸出手,骨骼分明略带茧子却不失美感的手。
江陵盯着这只手,八岁那年,这只手擦过她的眼泪,那是他们当了十九年兄妹里少有的亲近举动。
她知道江曦和南归是属于外冷内热类型的人,而江晔和许略,外冷,内也冷,几乎不会袒露心声,也没人能让他们百分百信任。
“发什么愣?”江晔等半晌也不见她行动,当即不耐烦起来。
江陵默默地把袋子放到他手上。
江晔眯了眯眼,关上门。同时,他听见了她声音不大却很异常坚定的话:“你永远是我大哥。”而他连关门上锁的动作都没有停顿。
江陵又站了一会儿,就像面壁思过一样面对这扇门,却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
而她不知道,江晔背靠着门也沉默了好一会儿,感受到手里的温度一点点消失,才反应过来自己手里有东西似的,动作缓慢地把一个栗子扔进嘴里。
自己是不是她永远的大哥他无所谓,只是她永远是自己向景叔承诺过的会照顾的孩子。永远都是。
是夜。江陵靠在阿杰旁边,慢慢把头凑到他颈窝处,小声说:“阿杰,我恢复记忆了。”
“嗯,我知道。”眼睫毛轻轻颤了颤,倒没有任何意外。
“你怎么知道?”江陵旋即用手掌撑起上半身,好奇又疑惑地问。
“你去的心理医疗诊所,是大哥的人。下午他打电话给大哥说是来了个跟我症状一样的人,我刚好在旁边听到。一猜就知道是你。”
“那……我还有件事跟你说。”
“你说。”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我被绑架然后大哥派你带人来救我,跟我一起的是一具大叔的尸体。”
阿杰当然知道,但他竭力避免去想,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大叔对我很好,具体的情况我也记不太清了,但我印象很清楚的是大叔说他不会伤害我,还跟我道歉,还跟我聊天聊了很久。之后他接了个电话还是什么,就自杀了。当时我太小,看见他渐渐没了体温和流出一地的血,短暂性封闭了那段记忆,后来长大了些才又想起来,觉得事情不对劲。接手天阴后,我就让团子帮我查那人是谁。”
查人的初衷是江陵想知道大叔还有没有家人。
“查到了?”阿杰拧着眉,他从来不知道江陵心里还有这么一桩心事。
“没有,团子没跟我说。但是唐禾……”她把唐禾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时间地点都能对上号,但是一个靖安城的人,为什么要跑到金陵城绑架她?不嫌麻烦么?而且南东是许音的丈夫,不缺钱,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最后还丢了性命的事?
过去了十二年,江陵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让人查,也没真抱太大希望。不过团子确实是从金陵城跑到了靖安城来调查。
最离奇的是大叔为何自杀?他没有伤害小江陵,谈不上畏罪自杀,也谈不上害怕被杀,只要把他知道的说出来,指不定江晔会放过他。
等等,知道的,难道是不想把什么事情说出来?或许那次绑架背后还有什么真相。
江陵猛然问:“十五岁那年和林寒涧合谋绑架我的那伙人查出来了吗?”
那次的绑架也是奇怪,虽然打着是想要江晔的命的旗号,但是显然江晔连面都没露。
“是大哥以前的仇家。”
“不行,团子好像知道什么,几次三番玩失联,不会出事吧?”江陵忧心忡忡,拿起手机就给团子打电话,这回持续了五十秒后……接通了!
“首领?”那边带着浓浓的困意和睡意。
“你在睡觉?”
“是,有事吗?”
“没事了,明天再说吧,你先睡。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挂电话后江陵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那边的团子一脸莫名其妙,大晚上打个电话确认我在睡觉?不然呢?他还能去嫖不成。扔下手机翻个身继续睡。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阿杰笑了笑,把人拥进怀里,盖好被子,亲亲额头,“很晚了,睡觉吧。”
“好。”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江陵没异议,乖巧地闭上眼,呼吸间满满的荷尔蒙气息,心里的忧虑和不安慢慢变得平静。
事情再多,再乱,反正不能一时半会解决,还不如养精蓄锐以后再做打算。
深夜,往日里门口守门及守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