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转校生。我,学生。刚好一个班,同桌。”
江陵等了半天,不确定地问:“就这样?”
“就这样。”南归悠悠地喝着咖啡,一脸淡然。
“真够敷衍的。”江陵嘟嚷着,双手捧着茶杯。人家林寒涧讲得多么声情并茂,连她欺负他的词句都能说出个七七八八,到南归这就一句话,二十个字都不到。
南归坐直身子,略一挑眉,“你很想和我有故事?”
“我比较想听你和我二哥的故事。”更或者说,是江曦的故事。
十六岁的江曦就经常出门不回家,十八岁之后更是整年整年见不到人影。感觉比江晔还要忙碌。但其实,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回金陵城,不想回江家老宅。
江陵蛮好奇江曦经历过什么,遇见过什么人,什么事。过得开不开心。嗯……她觉得至少是比在老宅要快乐。
江家老宅,江老江湛,江幸,江年,这些人自然是从林寒涧刚才的讲述中得知。
“问江曦去。”南归惜字如金,平时能少说就少说。要他巴拉巴拉一堆话,还不如睡觉。
“他要是愿意说我就不会问你了。”江陵小声反驳。
江曦对过往的事情一字不提,讳莫如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还没问你,你不认识阿杰?”江陵看着南归说。
南归可以指天发誓,“不认识。”就见过一面,连名字都不知道。
“你……”
“你……”
江陵和林寒涧同时开口,两人一愣,又异口同声说:“你先说。”
南归挑眉,这默契度可以啊,他相信这两人小时候是一块长大的了。
“你想说什么?”林寒涧主动问,心中对现在的情况升起一种久违的满足,好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和她聊过天了。
江陵露出灿烂的笑,“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些年都在哪里,过得怎么样。要是有人欺负过你,我可以帮你教训他们。”
现在她可是背后有人撑腰的人,威风得很。
林寒涧轻轻笑着,“没有,我挺好的。”
除了怀念以前,真的挺好的。他有亲人,有家。
“你怎么不说帮我教训欺负我的人?”南归冷不丁说,同样是朋友,这样差别对待不妥吧?
江陵睨着他,表现出公平对待,“你说说谁欺负你。”
“没有。”就是有,他也不会说。
“那不就得了。”江陵看他也不像是会被人欺负。面对江晔都敢硬刚。
“你刚才想说什么?”江陵继续问林寒涧。
林寒涧犹豫许久,又看了看南归,不知道该不该问。他平时不这么犹豫不决磨磨蹭蹭的。
“没关系,你说吧。”
江陵冲他露齿一笑。对她而言,没有什么话需要避着谁。
林寒涧低头看着前面的茶杯,深褐色的茶水,飘着缕缕热气,神色略微恍惚。一时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他轻轻摇头,“没什么,你开心就好。”
“嘿嘿,那我肯定开心啊。有大哥二哥,有你们两个朋友,还有阿杰嘞。”
所以她连要到哪里去都不在意,总归大哥二哥不可能把她卖了。就算他们可能,还有阿杰呢。
江陵看了看时间,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便说:“有事你找李立,就是那个带你来见我们的人,直接找我也行。我先走了,你们随意。”
南归没兴趣跟不认识的人交谈,也走了。
林寒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跟林寒肃报过平安,却只字未提江陵的事。
就当他自私吧,最起码在船上的这些日子,他不想告诉她以前的事情。
曾经无数个或阳光明媚,或阴雨连绵,七个春夏秋冬,他们都一起度过。只是再也回不去从前。选择一旦做出,就必须承担后果。
他当然不曾后悔选择救林寒肃,那是血浓于水的哥哥。林寒肃从未放弃他,他怎么能放弃。
只是偶尔会觉得遗憾和痛苦。
是自己亲手斩断过往情分。
不原谅他的从来都不是江陵,而是他自己。
他觉得自己对不住江陵,对不住收留他的江晔、阿杰,对不住别墅里许许多多对他好的人。
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他……也想要赎罪的,只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现在,江晔似乎不打算追究,阿杰失忆不记得,其他知情人不在这里,剩下的人不知情。就好像真的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神色恍惚地走着,甚至都没有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江晔,就要擦肩而过。
江晔面无表情,一脚踹向小腿肚。
林寒涧大脑顿时清醒过来,下意识就要摆出格斗姿势,看见是江晔这才哆哆嗦嗦放下,恭恭敬敬地站直,低头,“少东家。”
“阿陵找你了?”江晔都不带正眼看人,斜斜地睨着。
尽管他不在意林寒涧曾经做过的事,但也全无好感。对于这个在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小子,他一向无视。
“是。”林寒涧绷直身体,低眉顺眼地回答。
江晔突然发出一声嗤笑。既然这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