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心血来潮,拉着阿杰荡了会儿秋千。
就像小时候一样。阿杰会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摔下去。
江陵就可以荡得肆无忌惮,反正不会摔。不过她有点恐高,也不敢荡太高。
然后手牵手岁月静好地走了一圈。佣人保镖表示我们是专业的,目不斜视,偶尔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都是从小看着长大的,眨眼十年过去,小江陵长大了,少年阿杰也长大了。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在一起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如果不是,反倒是一种遗憾。
幸好,这种遗憾没有实现。
江陵手里拿着鱼食,坐在湖边的草地上,偶尔扔一两颗进去。
阿杰挨着她坐,手肘顶着膝盖,撑着脑袋侧头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听着她说,“一年多没喂过它们,以前还会朝我吐泡泡,现在都不认识我了。”
“听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后来我看书才发现这个说法是片面的。对一些特定的记忆鱼可以保留好几年,甚至会游回自己的出生地继续产卵呢。”
“感觉有点厉害?我都不太记得太久的事情,而且有些事情一下子就会忘记。”
比如说,她已经不太记得两年前被绑架的细节了。只知道是他们拼了命把自己救出来。
还有十年前,她根本没有勇气去看密室外边有多少尸体。她的一条命,竟是用那么多人换来的。
算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她又不能改变过去。
黄昏的金色粼粼地撒在水面上。
她扔了几颗鱼食进湖里,看着成群的鱼在抢,还有的跳起来溅起水花,忍不住笑出声。
“阿杰,你看!那条蓝色的鱼好好看!”
“嗯,好看。”阿杰说。但他说的是好看是指她笑起来很好看。
十五岁的江陵是个美人胚子,那么十七岁的江陵就更好看了,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看着就觉得心情愉悦。
唇红齿白,却不显得冷魅。不是标准的美人般的瓜子脸,脸蛋偏圆,有点可爱,眉心有一颗淡淡的痣,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
眼睛不是很大,但在她的脸上却是显得很大,黑白分明,透着一股机灵劲,有时候波光粼粼,又显得睿智无双。
其实她五官中只有在眼睛最夺目,但是组合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好看。而且她饱读诗书,又添了一分书卷之气。微笑的时候是优雅文静,开怀大笑的时候又会有明媚的感觉。
所以可以在外人眼中的独立温柔果断和在家人面前的活泼邻家妹妹随意切换。
阿杰的目光从她的眼睛落到了她的唇上,她笑的时候嘴唇无意识地微张,露出一截牙齿。
他的喉结动了动,把头偏了过去,凑到她唇边,郑重而虔诚地亲了上去。
本来只是想轻轻地碰一碰,结果,人性的劣根果然是得寸进尺。
鱼食洒落在地。江陵下意识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原本是想要迎合的,奈何根本没有她的用武之地。
虽说不是第一回亲密接触,但上回水中渡气过于突然和包含了一些其他的东西,这回是真真切切因为想亲,因为喜欢,因为情不自禁。
江陵靠在他怀里歇息。她都要以为自己会因为接吻而窒息。
原来书里描写的不都是骗人的,之前她还以为是夸张描写。都不给她做个准备。江陵脸颊红润,一半是因为害羞,一半是被亲的。
看得阿杰心痒痒的,没想到昨天想的事这么快就成真,至于指腹,他看了看自己刚才碰了草地的手,还是算了。
就是忍不住还想亲。
突然,江陵直起身瞪着他说:“老实说,你接过几次吻。”
“不算渡气那一次,是第一回。”他还舔了舔唇。
江陵一听更郁闷了,“凭什么都是第一次,感觉你那么会,还不喘气。”她就得喘。
阿杰把人按回怀里,蹭了蹭她的头发,“可能是我肺活量比较好?”
“我的肺活量也不差。”江陵不服气,跑个一两千米她都能不带喘的。
“那多练练?”阿杰的本意是安慰,奈何旁人听来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江陵抬眼看了看他,没吭声。
她本来就懒,有人给她靠着当然好,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低头玩着阿杰的手。
如果不是阿杰的皮肤偏黑,如果没有长年拿枪拿刀磨出来的茧子,如果没有大大小小的伤疤,江陵觉得他的手会很好看。修长,骨骼分明。就跟钢琴家的手一样。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看,她从小就喜欢抓他的手玩。
“阿杰。”她喊。
“嗯?”
“太阳要落山了。”
“嗯。”
火红的太阳悬挂在空中,像一个火球。炙热而美丽。
大片大片的火烧云,像一片火海点燃了天空,绚丽夺目又凶残肆虐。
他们无言地看着太阳一点一点沉下,沉入无边的那一头。余晖也一点点散尽。天色暗了下来。
太阳落山了,但是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在这个平静的日子,在这个平静的时间。
天一黑,灯光准时亮起,脚下的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