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前,梅陶二人正在修炼。
梅蕊儿挥舞寒梅剑,演绎莲花第一绝“一叶沾身”,一片莲叶在剑身上蠕动,好似粘于其上。
陶十三是赤手空拳地练习莲花第一绝,一片莲花随着他手掌中移动,莲花在哪里手掌在哪里,如影随形。
一个时辰后,梅蕊儿香汗淋漓,陶十三满头大汗。二人收剑收势,坐在池边柳树下歇息。
不一会,陶十三耐不住炎热,脱掉衣服,光着臂膀,跃入池中。他在水里似浪里白条,时而没入水中,时而浮出水面。池面上的浮萍在水中向两边分开,淤泥泛出水面,清澈的池水变得有点浑浊。
梅蕊儿坐在石头上,双脚侵入水面,随着她俏足拨动,水面泛起一阵水花。她看着水中游弋的陶十三,轻轻微笑,时不时用小手将秀发向后拢去,姿态很是优雅。
陶十三钻入水中,冒出水面后,将手中嫩藕节抛向梅蕊儿。正值节令的莲藕清甜多汁,口感极好。
看梅蕊儿爱吃,陶十三再次钻入水中。他潜入水底二、三米,此处好似一个深坑,没有见底。他继续下潜十米左右,池底下孤零零地插着一个类似藕根的棍子。
他伸手想将其拔出,可能是棍子没入池底石头太深,加上棍身粘滑,手从棍子上溜出,而棍子纹丝不动。
他冒出水面,深吸几口气,再次潜入水面。他双脚落地,双手抓住根子使劲地摇晃。他身躯下蹲,双手紧握棍子的根部,使劲将其缓缓拔出。
他一手握着棍子,脚下一蹬,快速向水面冲去。他双脚踩着水,将棍子举过头顶,迅速地游向池边。到达池边后,他将棍子递给梅蕊儿,快速爬上岸,躺在柳树下的石头上大口喘气。
“咦,这是一杆枪耶!”梅蕊儿惊呼道。
陶十三连忙爬起来,只见这根棍子的一头是尖尖的枪头,棍身布满青绿的苔藓,枪缨黑乎乎的,只有枪头光滑无污泥,闪着晶莹的光泽。光泽中隐约可见一株桃枝,上面点缀着几朵桃花。
梅蕊儿数了数,满满十三朵粉红的桃花。她用寒梅剑削去枪杆上的污泥和苔藓,用池水洗净,拿布擦干,但枪杆上仍布满斑斑锈迹。
正当陶十三手持枪杆兴奋地挥舞时,梅蕊儿突然手指池面,露出惊异的神情,叫道:“十三,快看,好像有东西那儿。”
陶十三停下定眼一看,水面正在翻滚,一个长足百米的东西正在游动,身子水桶般粗细。
“是水蟒,快退!”陶十三从小在山野间采药混迹,一看就知道是水蟒。
二人刚退出池边十米左右,池面上冒出一个巨大的蛇头,张着血盆大嘴,吐着两片猩红的信子。
突然,蟒蛇跃出池面,向他俩冲来,势要将他俩一口吞下。
梅蕊儿似乎很怕蟒蛇,惊呆在那不动。陶十三身具打猎的经验,猛地将梅蕊儿推向一边,手中的枪刺向蛇头。
蟒蛇身子一扭,蛇头避开枪头,再次向陶十三咬来。陶十三后退几步,将手中的枪掷出,枪头斜斜扎进蟒蛇的七寸处。蟒蛇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发出痛苦的嘶嘶声。片刻后,蟒蛇不再翻滚,只是偶尔蠕动几下。
陶十三走上前去,用力将枪拔出。蛇血瞬间激射而出,喷满他全身,手中的枪头枪杆也浸满蛇血。
陶十三看向梅蕊儿,问道:“蕊儿姐,你没事罢?”
梅蕊儿从惊慌中醒悟过来,使劲摇摇头。梅蕊儿拍着隆起的胸部,惊魂不定地说:“吓死我了!我从小就怕蛇。”
石屋前的响动惊动了周边的修士,众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
片刻后,两道人影一闪,宗主夏紫衣和大长老罗韵子站在梅陶二人面前。
“散了,有什么好看的,速速离去!”罗韵子一边驱赶着围观的众修士,一边叫来药阁的掌教挪走蟒蛇,清理现场。
夏青衣从陶十三手中接过枪,手臂运息一抖,枪身上的蛇血消散。枪头的桃花发出暗淡的光泽,枪缨也变成银色,而枪杆还是黝黑的,布满斑斑锈迹。
“桃花十三朵,银色的枪缨,黝黑的枪杆,这是桃花老者的桃花枪!”夏青衣惊异地说道:“但这桃花枪怎么会遗落在水池里呢?”
夏青衣随手将桃花枪还给陶十三,轻笑道:“十三,你机缘极好,连这千年来不见踪影的桃花枪,你也能踅摸出来。”
“这枪很神奇吗?”陶十三问。
“当然神奇,多少梦寐以求,寻之不得。寒梅老人、桃花老者是伉俪,史称梅桃二仙。寒梅剑、桃花枪分别在你俩手中,也算是天意。”罗韵子回道。
夏青衣双手背后,仰望苍天,似乎在回忆往日前辈的峥嵘岁月,口中轻声吟哦:
“剑心直七尺,枪意一丈三。寒梅枝头俏,桃花朵朵飞。”
陶十三突然觉得师尊像一位不小心流落人间的仙子,一身紫衣飘飘,美得不可方物。
夏青衣离开前叮嘱梅陶二人:“好生珍惜此枪此剑,不要辜负这段机缘。日后枪剑合璧,必是一段美谈。”
陶十三不太懂师尊的话意,只是非常高兴,终于有了趁手的武器。遗憾的是没有枪诀,只能由自己去胡乱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