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上官云曦正在出门诊的时候,接到凌公公的传信,让她去一趟永仪宫。
她近来忙得焦头烂额,经营这么大一家医院绝非易事,这种经营模式又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
想找个人帮忙都没有办法,只能亲力亲为,一个多月熬下来,人都快熬废了。
季嬷嬷前来传信的时候,终于见到了一个多月没见的王妃。
整个人瘦了许多,口罩下的脸只有巴掌大,就显得眼睛特别大,眼眶底下那团乌黑特别明显。
季嬷嬷顿时心疼得掉眼泪。
“哎哟,我的王妃娘娘,您怎么瘦成这样了?”
上官云曦笑笑:“您怎么来了?”
“凌公公传信,说是太上皇有事急召您入宫。”
“急召?”
她连忙换下白大褂,交待顾灵儿守好医院,这才坐上了楚月府的马车。
“有说什么事吗?”
“凌公公没说,奴婢也不清楚,不过听上去似乎有些紧急……”
上官云曦拿湿巾擦了一把脸,醒了醒神:“王爷不在府上?”
她最近实在太忙,都没能顾上他,这样一想,好像是有些日子没看见秦慕言了。
那家伙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医院刚开张的那段日子,他还有意无意的在她面前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周前,还是十天前,人就不见了踪影?
她一忙就停不下来,又或者习惯了他的主动,以至于这几天看不见人,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她内心隐隐不安:“王爷可还安好?”
她没什么担心的,就怕他身上的盅毒发作。
不过他身边有那么多人守着,如果真出事,肯定会来找她的。
季嬷嬷欲言又止:“王妃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上官云曦回到楚王府,下人们看见她都很高兴,远远的就开始行礼。
上官云曦先是去了一趟花厅,见了宫里来的人。
一个小太监,上官云曦见过,好像总是跟在凌公公身后。
跟季嬷嬷说的一样,小太监也不知道具体的事,只是让她尽快入宫一趟。
上官云曦点了点头,送走了小太监,便回霁月轩换衣服。
她在医院也是跟普通大夫一样,打扮很普通很低调,那身衣服肯定不能见人。
她一脚踏入霁月轩,便唤来无心:“王爷在何处?”
无心有些踌躇:“回王妃,在,在地牢里……”
“地牢?”上官云曦怔了一下。
无心的态度让她有些起疑。
她连衣服都不换了,直接往地牢走:“王爷最近在办什么要案吗?”
“还是在审什么重要的犯人?”
“王妃……”到了地牢门口,无心伸手拦住她。
“王妃还是别看了。”
上官云曦眯了眯眼:“怎么?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属下,属下是怕太血腥了,吓着王妃。”
上官云曦眼神犀利:“血腥?你跟一个外科大夫讲血腥?挖心掏肺这种事我干得还少吗?”
“还是,你有事瞒着我?”
无心低着头不敢作声。
她挥开无心的手,直接往里走。
一路如入无人之境,侍卫们看她来势汹汹,都不敢拦她。
长廊尽头,灯火昏暗,远远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有女子的哭泣声断断续续传来。
“王爷饶命,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上官云曦皱了皱眉,快步走到刑房门口。
说起这个刑房,她至今还心有余悸,上次她曾亲眼目睹一个叫青鸾的女子在此受刑。
给她造成了极大的心理伤害,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做恶梦。
她强忍着恐惧,往门口看去。
一灯如豆,男人背对着她,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眉眼低垂,手肘抵在扶手上,拇指轻搓着食指上的白玉指环。
昂贵的织金丝袍垂在地上,如缎的黑发上仅有一支白玉簪。
就这么一个背影,便让这个世间上所有的男子都黯然失色。
而他的对面,两名女子呈大字型被绑在木架子上,披头散发,身上被抽出了无数条鞭痕,鲜血染透囚衣,已然成了两个血人。
“王爷,是奴婢鬼迷心窍,求求您饶了奴婢吧,您是战神,不在上战场上杀敌,对付我们两个女流之辈算什么本事?”
另一个女子也哭喊道:“求求您放过我们吧,王妃宅心仁厚,如果被她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男人眯了眯眼:“你还敢提她?给本王掌嘴!”
此掌嘴非彼掌嘴,用的不是手,而是木板。
那侍卫长得五大三粗,下手极重。
结结实实的一板子一板子打下去,直打得那女子血沫子横飞,一口血呕出来,连着几枚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