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展鹏的事儿,以圆满又略有遗憾的感触告一段落后,我的感觉是平静。
摆在车前窗的两盆“野草”,在离开张展鹏的新家那天,有茁壮生长的迹象。
但随后我自我闲置的那几天里,“野草”又没了生长的动静,哪怕我往土壤里滴入我的血液。
我不能确定的事情,总要找能确定的人确定一下才行。
那日绞杀冯延道时我就该前往碧云山才是,但我不知道怎么跟胡家和常家交代,于是美名其曰在蚁蜂山等他们,实际上也是一种回避行为。
我终于下决心去一趟碧云山,虽然胡太爷去世了,但云台姥姥还在,她也是做主碧云山的人。
几日后,当我抵达碧云山山脚时,明显能看出碧云山的变化很大。
丛林更加茂密了,几乎连上山的路都被遮蔽了起来。
茂盛生长的植物,也在说明人烟已渐稀少。
驱车缓慢穿行于上山的小路上时,我特意将车窗给打开。
果然不出意料,有一股淡淡的臭味,弥漫在小路四周,在山脚时气味最浓,越往上这气味就越淡。
连邪祟都以此消彼长的形式“嚣张”起来,明晃晃的盘踞在碧云山周遭。
以前也有胆大的邪祟敢接近碧云山,但牠们也知躲在山谷底下。
现在这不可忽略的气息,堪称是一种猖狂。
回过头来时,我才看见无风的车里,两株野草仅有的叶子正在剧烈曳动,不知是在向我预警什么,还是在因为什么而害怕。
“没事的,现在谁敢不知死活的招惹我。”
“嘻嘻嘻——”
我自言自语般对两株安静的野草安慰一声时,忽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尖细的狞笑。
我眉头浅蹙的稍微放慢车速,却见车前窗前面的十来米处,有一道红色的影子突兀的站在那。
待车快速接近时,我于眨眼的功夫里,瞧见那道红影顶着一张冷白的脸,鲜红的红唇扬起嚣张的笑意弧度,朝我寻衅般又是“嘻嘻”的尖细一笑。
我的双手直接离开方向盘,一手一个的护着盆栽,脚下油门直接踩到底。
红影来不及收起寻衅笑意,就倏然幻化成一条游刃有余的红色丝带,试图于无形的空中倏然又快速的游走离开。
但飞快的车速径直将红色丝带卷到了车底下。
车险些撞树的刹那,我松开油门踩下刹车,正要下车去查看一眼,又瞧见两株野草在剧烈曳动。
不太明白这是想表达什么,害怕还是阻止,我仍跳下车去看了一眼车的底盘底下。
却见一条通体泛红的蛇,正颇显费力的拖着身子,朝车的另一侧游走逃离。
我直接甩出一道黄符,黄符命中泛红蛇身的刹那,崩出一抹蓝色的电光。
红蛇瞬间化为一条焦炭,不仔细去看的话,还以为只是一条枯枝躺在地上。
“哼。”
我冷笑一声,坐上车调转车头,径直朝山上开去。
山顶的别院外面,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停着十几辆车,以往出出入入的人影也没了,别院的大门就这么敞开着。
我停好车捧着两个野草盆子往别院大门走时,才瞧见黑妈妈从远处正在走过来。
“北斗,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黑妈妈对我的突然到来感到略微的意外,似乎是觉得这个时候的我,应该在某个她以为的地方才对。
我简单道明之前发生的事,以及胡小蛮和常子麒的情况,黑妈妈平静着神色点点头,跟我说云台姥姥在正堂,说完就引我去见云台姥姥。
自入正堂时起,端坐在正堂中央的云台姥姥,目光就一直停留在两株野草上。
“这是我无意中在悬崖边发现的,在那之前,我在山里看到了光影重现现象,所以我猜,会不会是……”
我径直道明来意道:
“云台姥姥,您有没有什么看法能指点我一下?我心里没有主意。”
云台姥姥的神情一直很平静,只不过眼神和视线都没变过,一直停在这两株野草上。
“一株应该是黑蔷薇,另一株……看不出来。”
“黑蔷薇?”我迷糊的睁着双眼,也看向我根本看不出什么所以然的野草。
我对植物一无所知,黑蔷薇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掏出手机查了一下黑蔷薇的资料,资料说黑蔷薇是不存在的,但有关于黑蔷薇的传说。
还有一些像是传言的相关资料,说黑蔷薇是不祥的征兆,又说黑蔷薇代表绝望。
“北斗,还记得常化蛟么,就是子麒的叔叔。”
云台姥姥终于开腔说话了,闻声我只剩点头的份儿。
“当然记得,他救过我,那日偶然找到古木精藏身的祭台,却被三只成精的邪祟围困,还是化蛟叔现身帮了我们一把。”
“嗯,关于化身,常家更懂,”说话间,云台姥姥将目光挪向黑妈妈:
“你去联系常家,就说我想见见常化蛟。”
黑妈妈领命而去后,云台姥姥又对我说道:
“北斗,你心思细,细对了。”
“以前你们三人经历了什么,我大差不差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