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他是想跟我平分意外之财呢,谁知他说的卖掉银元宝,其实只卖了一个。
“嘿嘿,小老弟你虽然有本事,但你根本都不识货。”
“晚清的银元宝虽然没那么值钱,但也比熔了卖银子贵的多!”
“熔了卖银子只能卖三块钱一克,但当古董卖,一克能卖三十块钱!”
“一个银元宝三百六十克呢,一个就卖了一万块钱!”
“其他的我没舍得卖,都留在家里了。”
也就是说,他这趟子做好事,给非亲非故的无名骸骨下葬,意外白得了十万块钱?
听着还挺招人羡慕的。
“行了,你拿回去吧,我要一张不空手就行。”
我寻思如果找我出来只是为了给我“报酬”,那就算了吧,别耽误我在山里等他们的消息才是真的谢谢了。
正要起身离开,张展鹏一把攥住了我的胳膊,满脸笑容的请求道:
“小老弟,你虽然不懂古董的价值,但其他方面还挺厉害的,我这趟子过来找你,其实是想找你帮个忙,嘿嘿。”
“我之前听了你的意见,回去之后把公司的账面又给梳了一遍,很多问题都暴露出来了。”
“上头的意思是让我根据清单来解决这些事儿。”
“再有就是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原来发现问题也是一种本事,上头给我升职了,一个月工资直接涨上了两万块钱。”
“我就打算把镇上的老宅给卖了,凑凑再在城里重新买套房子,你能不能帮我看看风水?”
俗人对我提需求,无非就是钱财方面,我毫不犹豫就拒了:
“我不会看风水,只会挑墓葬的风水宝地。”
“你是买房子又不是买墓地,找我你也不嫌晦气。”
我坚定的拒绝了他的请求,站起身来刚要走,张展鹏再一次发挥出了纠缠不清的本事,一把就把我给拽坐了下来。
他为难着的脸色,仿佛在为某事思来想去许久,才再次对我说了个我不知道的事儿。
“其实我上星期六来找过你,上山的半路上瞧见前面有人背着大包小包的,像是在爬山踏青,我就没多在意。”
“等我低头再抬头时,尼玛跟撞邪了似的,那堆人少说三、四十口子,一晃眼儿就全不见了。”
“我当时给吓的不轻,转头我就跑了,给你打电话吧,你那山里可能是没信号,每次打都打不通,还是昨儿晚上给你打电话,才终于打通了。”
“昨晚怕吓着你才没跟你说的。”
“你们为啥住山里啊?要是我看到的不是我眼花了,那我觉得你们还是搬出来吧,住在山里太吓人了。”
一听这话,我当即敏感起来:
“你还记得你瞧见的人,具体是啥模样么?比如穿什么样的衣服?”
张展鹏连连摇头:
“现在这大冬天的,我唯一感到奇怪的是那堆人都穿着薄薄的长袖,根本不是冬天该穿的衣服。”
“等我意识到这一点不对劲再抬头,那堆人就不见了。”
“其他的我真没注意,这些天总想着只当是自己眼花,不然着特么也太吓人了。”
我没回应,转而只自顾思索起来,思索他看到的如果不是幻觉的话,那又是什么。
然而张展鹏则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对我试探着问道:
“小老弟,你这是咋滴,难不成你在山里住着不走,等的就是妖魔鬼怪?”
“不是吧?”
“不是,”我睨了他一眼:
“我在等人,我有两个朋友在山里失踪了,在等他们而已。”
“哦,是人不是诡?”张展鹏又是一声试探。
我没好气的对他翻了个白眼。
背包……说的有点像去年,我和胡小蛮、常子麒初来蚁蜂山时,那会儿我们确实是像个旅游团似的,坐中巴车前往蚁蜂山,然后再在半路上徒步往上走。
估计他看到的是自然界的一种光影重现现象吧,跟邪祟什么的没关系。
为了确认这一点,我对张展鹏说道:
“你方不方便带着一块儿走一趟?我瞧瞧你看见的是幻觉还是真的。”
张展鹏连连摇头抗拒:
“我胆子小,要是没瞧见过,我还敢独自上山,自上星期到现在,我连一个人待着都感觉害怕。”
“你别为难我了。”
“哦,那你回去吧,我不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了。”
我撂下话就起身离开面馆,徒步朝折返木屋的山上走去。
冬天连太阳光都没多少温度,尽管是大晴天,太阳也晒不热乎冰冷的空气。
光秃秃的枝丫也挡不住阳光从天上投射下来,正片树林一片光亮。
缓慢前行间,我偶然抬眼看向一片光秃的树木顶端,不经意瞧见阳光仿佛有实形似的,像一颗颗自带橘光的水珠,悬在空中。
初时我没看明白这不起眼的一幕在向我表达什么,几秒后我才反应过来,这不是物理世界该有的情况。
就像阳光被缩在了晶莹的水珠里,而水珠凝固在空中,不起眼又微微耀眼。
“喂!小老弟!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