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么害怕,我尽量轻松的微笑着,跟他解释一声:
“不用这么害怕,人家没有害你的意思。”
“他们只是想提醒你,你破了人家的冷穴气场,会给你带来什么影响。”
“让你留心的同时,也是希望你能帮个忙,帮他们在被扰了清静之后,恢复以前的清静。”
“只要你能好生处理,破财免灾也好,说是积阴德也算,往后至少能相安无事。”
“再说了,你家办丧事,却把人家的坟给刨了,让人家的尸骨曝尸荒野似的,这说的过去吗?”
张展鹏又是连连点头,双手合十地张望着周围的空气,不停的絮叨着“我错了”、“我错了”。
我让他去定做两口棺材来,一口一定要比他父亲的更大一点儿,另一口就正常大小就行。
再雇两个人过去,一边烧纸钱,一边把不小心挖出来的骸骨都给挖出来。
然后挑个抬头见天、低头见水的通透地儿,重新下葬。
张展鹏明显有点儿心疼钱,他满脸为难的,最后还是点点头,表示接受我的意见。
我给他留了我的手机号码,让他备好了一切之后再给我打电话。
我还得回去给白姨炖白菜粉条,就不留在镇上跟他一起忙活了。
傍晚的时候,经过我的一顿折腾,又是生火又是蒸饭的,白姨这才吃上我做的猪肉白菜炖粉条。
简陋的木桌子就摆在矮木屋外头,菜的香气伴随着白白的雾气,蒸腾飘散。
吃消间,我把偶遇张展鹏的事儿给白姨说了一下。
“你让我下山买白菜,是不是知道张展鹏因有求于我所以一直在找我?”
我三言两语道破了白姨藏在白菜底下的深意,一边吃一边闲聊似的笑着又说道:
“您真觉得做好事就能积阴德?”
“我爸妈那么好的人,村里谁家有事都会去帮忙,还有姑奶奶也是。”
“村里但凡有白事,人家请姑奶奶去做丧葬大总,她没有拒绝过一次,每次都给人体体面面的办好,而且一次邪乎事儿都没闹过。”
“就算这样又如何,还不是穷的冬天烧煤渣,一天三顿吃白菜。”
白姨默默听着我的话,最后只是笑了笑,对我说了句“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儿,现在日子过的这么无聊又平凡,可不就是因为很多坏事儿,被善良的人掐死在了摇篮里。”
“人们总说没事就是好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说到这,白姨又顿了顿,对我反问道:
“北斗,那你不如说说,你想要什么?”
“上天的,有钱就能当真仙,也不管他是个坏事做尽的,还是真的德行配位,有钱就行。”
“如果啥事儿都能用钱财来衡量,那才没劲儿呢。”
跟白姨一边闲聊一边吃饭时,我那一直保持着开机的手机,忽然在桌面上震动游走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打进来的。
接听之后,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告诉我他是张展鹏。
“小老弟,我刚才在镇上转了一大圈,寻思着花点儿钱找人帮忙一起把尸骨给挖出来。”
“倒是有闲着的,但他们一听是挖骸骨,要么摆手拒绝,要么直接狮子大开口,张口就要六千八千!”
“我一个上班挣钱养家的,再加上我爸下葬花了一万多将近两万,我哪还拿的出这么多钱啊。”
“小老弟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除了能想到花钱找人,也想不出来别的办法了。”
一听他被人张口要这么多钱,我都惊了一下,本来我寻思挖个坑而已,给二三百块钱都算多了,也挖不了多长时间。
思来想去,我让他再多问几个人,他说他问了几十个人了,要么不干,要么要六千八千。
“他们意思是这是在干晦气事儿,往年河里淹死人时,他们下水捞尸体也是这个价儿,还说是什么钱才能镇得住晦气啥的,我也不懂。”
“哎,我是真想不到别的办法了,真掏不出来那么多钱啊,我还得买两口棺材,光这都花去三千多了。”
无奈,我只能跟张展鹏约了明天一早在镇上见面,别人非要钱才乐意干的话,那就只能自己来了。
他明显又是犹犹豫豫了好一会儿,看样子他也觉得这种事儿算是晦气事儿。
“那行吧,你都不介意了,我一个当事的总不能……嗐,那麻烦你了小老弟,明天见啊。”
挂断电话,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做好事儿还真没那么容易,要么累着自己,要么饿着荷包。
……
第二天大清早,我起床的时候白姨还在睡。
下山去到镇上约定碰面的面馆,我到的时候,张展鹏已经快秃噜完一碗羊肉汤面了。
我也简单吃了点儿,就跟他一起徒步往那片山坡走。
之前不小心挖出骸骨的坑已经被掩埋了,总不能真就这么露着、像把骸骨曝尸荒野似的。
只不过掩埋的很潦草。
张展鹏的身体素质一般般,刚挖了几铲子就给累的气喘吁吁。
将新掩埋的土方又给刨开,铲子继续但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