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离开的事,应该是陈彦峰告诉他爸的,陈爸一直都有话想跟我说,但因为我有点“异常”,一直没能找我说说。
现在,陈爸坐在饭桌旁。
也挺好的,至少他们两父子之前的僵硬关系缓和了些。
陈彦峰匆匆把煮好的面端了出来,让我和白姨吃饱了再出发,他也知道此行不会带上他和高宁,因此吃饭时,饭桌上一片沉默,只有吃面的突突声。
陈爸说,公职们已经把他公司的事儿处理的差不多了,在在高压电房的废墟里,到了一具无名焦尸,尸首有被爆炸炸碎的迹象。
再排查周围的监控,才确认这人不是他们公司的人,根据这人的异常表现,查实是反社会份子,故意报复社会的。
“我怎么这么倒霉。”陈爸大概说完情况之后,这么叹息了一声。
我心想,既然事情已经到了他们能处理、反而是我无能力处理的阶段,这个时候离开也是合适的时间。
走的时候,高宁递给了我一张卡,并跟我说保持联系。
……
胡小蛮说,蟠龙山位于白城,也就是抚市一路往北的方向,说远不远,说近也有将近七百公里。
哪怕全程走高速,也要开上八九个小时。
白姨提议分两天走,路上找个地方歇一天,因为我的情况实在令她感到担忧。
回想过去这些天,我还是对胡小蛮问询了几个我的问题,比如中天大楼火灾她知不知道。
结果很神奇,胡小蛮说那天她梦到我了,也梦到了火灾,之所以决定跟常子麒主动来找我,就是因为那天的梦无法忽略。
相互之间的关系仿佛恢复到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之前,我们很默契的不提古木村的事儿,交谈的气氛便也一片轻松。
傍晚时,我们在一个叫卧虎镇的地方下了高速,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继续出发。
晚上我很早就休息了,因为最近睡眠质量说不上好、但一碰到床我就能睡着,晚饭过后,无人来找我,我就直接睡了。
又是在睡着之后“苏醒”了意识,知道自己在做梦。
这种情况越发频繁,也让我产生了一种……我能控制梦境的错觉。
我梦到白姨收拾好东西之后,过来叫我准备出发了。
坐上车之后,车里的气氛跟白天时差不多,偶尔互相聊聊什么。
车转上高速的时候,外面就开始下雨。
我在车里昏昏欲睡,等我在车里睡醒时,我才看到车居然停在了高速上,而前面也排着长长的车龙,好像是因为前面堵车了。
高速堵车,通常是因为发生了事故导致的吧。
常子麒撑着伞下车去前面看情况,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来,说前面的路因为下雨导致道路两侧松垮,路面因地基松垮而断裂,前面过不去了。
很快就有交警过来处理情况,疏导车流原路返回,而常子麒选择在下了高速之后,改从国道继续赶路。
虽然耽误了五六个小时才抵达白城,但也算顺利抵达。
只是雨一天都没停,甚至有时候还会下的很大。
常子麒跟我说,来找我之前,他们针对白城做了些功课。
据说白城是半沙漠地带,最高的山也才八九百米高,是个严重干旱的地方,暴雨对白城来说是很罕见的情况。
近些年来不知为何,天灾十分频繁,很多过往数百年都不会发生的情况,近几年都开始反常频发。
比如严重干旱的沙漠化地带下暴雨导致洪涝,又比如四季如春的地方一夜之间突然降温二十度以上。
可能反常的背后总有原因,而我们人太渺小了,总要等发生了之后,才能慢慢找到背后的原因,面对天灾只能接受,毫无阻挡改变的能力。
“北斗,起床了吗?”
我是被门外白姨的唤声叫醒的,睁开眼时,窗外已然是清晨的清冷朝阳。
北方太阳光照低时,哪怕是夏天也会有冷的感觉。
我穿上一件外套后走过去打开门,白姨端着一碟一碗进来,据说是卧虎镇当地的传统早餐。
“羊肉馅饼,羊肉汤,吃完就出发,他们已经吃过了。”
白姨像个保姆似的伺候我,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一起吃吧,我吃不完,”我从电视柜上拿过来一个空碗,将羊肉汤倒了一半出来,跟白姨一人一半:
“对了白姨,我又梦到今天了。”
白姨是一听到我有新情况就满脸凝重的睨着我,也真是奇怪了,咱们都是道中人,而白姨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我不知道怎么说,大概就是白姨一直在寻找我身上不对劲的地方,一旦被她找到,她就会立刻将我送去精神病院。
“今天会下大暴雨,双嫩高速会道路垮塌,我们会改走203国道。”
“现在去白城没有用,那边也会下大暴雨。”
白姨听到我的话,嗤嗤的笑了笑:
“你要是说别的地方,我可能就直接信你了,但是白城你不了解,那地方很干旱的。”
“一年到头,别说大暴雨,毛毛雨都很金贵的。”
“啧,连你都不信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