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温一直都这么正常,以前我爷爷好好的时候,手也很热的,”陈彦峰一提起他爷爷,话就更多了,总感觉他从小是他爷爷带大的似的:
“本来他不想办八十大寿,但家里人都说得办,我爸还说他要邀请一些事业上的合作人来热闹热闹,顺便活络活络私底下的交情。”
“你爸平时不过来医院么?”我对他问道。
他摇摇头:
“一星期能来一趟就不错了。”
“那,那个什么道长呢?他是谁找来的?你爸?还是……你爷爷?”我又问道。
陈彦峰像犹豫似的顿了一会儿,才回答我说:
“是我爷爷认识的,他说他们是年轻时就认识了,我感觉不太对,因为我小的时候跟爷爷比较亲,小时候就没见过那人。”
“也就这两年,才见过那道长几回。”
听罢这个回答,我感觉有些奇怪的事情,似乎能说的通了。
思索了一会儿,我从后裤兜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黄符,默诵雷之密咒后,将雷符递给高宁。
高宁一脸懵的接过:
“这是什么?护身符?”
“不是,是雷符,”我顿了顿后,又看向陈彦峰,继续说道:
“我也觉得你爷爷昏迷很奇怪,不像是昏迷,所以我决定去看看。”
抬眼,病房里的一面墙的高处,挂着个时钟,时间显示现在是晚上十点四十。
“十点五十五分,我要是还没醒过来,你就把这符贴我肩膀上。”
我说这话时,用余光瞄了瞄一直不说话的白姨,她也没有阻拦我的意思,所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啥意思啊,你要去哪?”高宁跟陈彦峰不懂道上的那些,看着黄符,他们只剩一脸懵逼的。
我没跟他们多解释一句,随意寻了个座位就坐了上去。
上次尝试魂魄分离,还是在蚁蜂山时,那次面对的是赵重山,要不是常太爷他们及时出现搭救了我,不然我那次必然凶多吉少。
天底下应该没有比赵重山还难对付的邪祟了。
这么一想,我心里那悲凉的疙瘩好像又松软了一些,但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侵魄这老头,看看他的魄身是否真有我所猜想的那种,如被夺魄了之类的情况。
我开始默诵八阳阵密咒,借八阳阵阵法,自泄阳气。
自泄阳气很危险,如果我侵魄失败,我的本体也将因极度阳虚而陷入羸弱状态。
但不这么做,我就无法使阳魂脱离魄身。
八阳阵之八方阵眼全数落于我的脚下,紧接着,我感受到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阳怒阵!破!”
此间,我默诵罢阳怒阵密咒后,大吼即刻破喉而出!
封魂阵密咒以及星罡密咒,亦于我心中默诵完毕!
“北斗星罡!自我击退!”
“封魂阵!”
瞬息之间,一阵几乎能吹散我魂魄的狂风,将我绞旋拉扯于一片虚无之中。
这狂风扭曲着异样绚烂的光芒,亦将所有光扭曲成无数道向前延展的宽扁光道!
“北斗!通魅!”
“我”的眼前,赫然出现一道明明近在咫尺、却被扭曲拉长了的狭长通道,而通道对面,就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老头。
我站起身来,朝老头走去。
站起来的刹那,这通道并非风平浪静,待我进入狭长通道时,通道巨大的拉扯力将我瞬间拽向老头!
“噗!”
窒息感瞬间扑面而来,又瞬间戛然消散后,我一个鲤鱼打挺睁开眼。
却见脚下是一片白光的虚无,头顶亦是。
而这片亮白虚无的不远处,不断传来“呜呜”的悲伤哭声。
哭声来自生长于虚无之处、像一棵将死未死的枯黄老树,树并不高,只比铁树高大概一米的样子。
确认这魄身没有我无法招架的危险,我浅浅松了口气,接下来,只要在这里探索答案即可。
“呜呜……”会哭的树,虽于我而言不算稀奇,但毕竟是头一回见。
我朝枯树走过去,同时也在观察这枯树四周,想瞧瞧是否还存在别的,但什么都没看到。
人的灵魂用肉眼是看不见的,但阴眼和天眼侵魄去看时,通常看到的灵魂,都是树的“形式”。
我知道,这枯槁的树,就是这老头命数已不多的灵魂。
只是挺奇怪的,怎么他的灵魂,会被困在自己的魄身里。
“是陈彦峰的爷爷?”我试探着问道。
闻声,只有枯枝没有树叶的枯树发出哗哗的摇曳声响,好像很激动有人在跟他对话。
“救我,救我!”枯树用激动的哭腔,对我叫喊着。
“还真是你,”侵魄之前,我还设想过,老头的灵魂会否已经被驱逐了,现在一看,原来只是被某种我不了解的邪术,束缚住了:
“怎么回事,想让我救你,总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救命……救命……”老头好像除了呼救,其他什么都不会似的。
“时间有限,我不得离魄太久。”无奈,我只得提醒道。
老头渐渐平静了下来,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