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没见过,应该是第一次来吧?”斗笠男礼貌微笑着问道。
“嗯哼,怎么了?”胡小蛮清冷一声。
“没怎么,就是问问,”斗笠男往一旁退开两步,似乎知道挡了我们的路,而胡小蛮的清冷声响,明摆着是不乐意搭理陌生人,他倒是挺有眼力见:
“不好意思,打扰了。”
近看斗笠男的脸,他表情有点儿腼腆,就像不擅交际的青涩年轻人。
“你在这山上是做什么的?那些老头大妈居然称呼你师叔?哈哈哈哈!”
常子麒一想到这茬儿就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实在是太好笑了:
“年轻人接受老人家磕头,还是九个响头,你就不怕折寿!”
“哎,我也很无奈,”斗笠男又是一声腼腆:
“这蚁蜂山是我家的祖业,我们家世代都是养蜂的。”
“去年,有几个人找了过来,说想买我的山,我没同意,商议了之后,他们把山顶租去了,还总是对我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他们说自己是真仙会什么的,磕头是他们的礼数。”
“这样,”我附和一声:
“那你参加过他们的祷告会么?”
斗笠男摇摇头:
“我对真仙会没兴趣,也不了解,什么祷告会,没参加过,每天采蜂蜜都够我忙了。”
他这话听着有道理,我便不再多问什么。
相互道一声“再会”后,我们三人便加快脚步,跟上大部队。
这山间的空气一片清新,也没有异常的气味之类。
可就是因为正常,才更让我始终保持着警惕。
前行间,我回头看了一眼,不知是恰好还是如何,那个斗笠男仍站在原地。
而我的目光刚好与他的视线撞上。
他很快就收回目光,似乎忙活自己的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双眼莫名的短暂感到疲惫。
用力眨眨眼再睁开眼时,我偶然瞥见这个斗笠男的背影两边,好像有两道重影?
我再次用力眨眼以定睛,再望向斗笠男时,他已经消失在山道处了。
“什么情况?我眼花了?”
一股说不出的奇怪感,持续萦绕在我心头。
低矮的蚁蜂山,上行不出半个小时,就顺利走到了山顶,但上山足以令人气喘吁吁。
前面的老头老太们,驻足于一座宫殿般的建筑前,个个都躬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在大口呼吸,以缓解爬山带来的劳累。
但他们的神情仍然精神抖擞的,尤其是抬眼望向这“宫殿”时,眼里的光几乎要从眼中飞出来。
“邪窖可真能唬人,瞧他们一个个这眼神儿……”常子麒低声嘀咕道。
“一刻后子正,来客请入内!”
站在豪华宫殿门口的一个太极服中年男人,嗓门儿嘹亮一声后,老头老太们比蜜蜂还殷勤嗡嗡着鱼贯而入。
而我却因诧异于“子正”二字而滞步于原地。
“中午十二点明明是午正,他故意说是子正的?”
子正是凌晨十二点。
“邪窖嘛,就算堂而皇之的颠倒黑白,被骗的也照样无脑信,进去瞧瞧再说吧。”
常子麒并没将这两个字当回事,我跟随他们俩一道入内后,随意挑了中间的位置入座。
“咣!咣!咣!”
正殿的前方,有个很宽很高的台子,台子两侧吊着两口铜钟,铜钟被两个身穿太极服的男人以钟锤轰耳式锤响三声。
“呜呜呜……”
钟声刚落,坐在前两排的老太太们,忽然站起身来嗷嗷大哭,就跟死了亲戚似的。
“老张啊!叫你早点儿来祷告你不听!到快死了才乐意来!那时候神仙都难救你啊,呜呜呜!”
一个老太一边哭嚎,一边将带来的火纸钱一把把的抓起、凌空抛撒。
那哭声,叫不少听的人都闻声垂泪,一时间呜呜的悲痛哭声更充斥整个正殿。
“多亏了真仙会,让你多活了百日,不多不少,刚好百日!”
“老头啊,你安心走吧!来世一定要早些来真仙会,保你荣华富贵!长命百岁!”
紧接着,这老太就声泪俱下的讲了一通自家老头的“故事”,说自家老头查食道癌晚期后,已经连水都没法咽了。
眼看着只有等死的份儿,老太听从了大师叔的建议,将老头带来了真仙会“安享晚年”。
来到蚁蜂山之后,大师叔为她家老头做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法事,终于跟牛头马面“谈”好了日子——
再健健康康的活一百天。
大师叔“宣布”这个好消息时,老太和老头都不太敢相信。
可谁知消息宣布之后没几分钟,老头咽口水居然也不会呛着了,当即就吃了三大碗米饭。
后来果然在蚁蜂山健健康康的活了一百天,最后了无遗憾的在梦中离开了人世。
听老太讲故事的人,无不感动的声泪俱下,对真仙会虔诚的信徒,更是当即跪拜在地,一边磕着响头,一边大喊“真仙会万世永生”。
听的我都快信了。
“大师叔今天来主持祷告会吗?”
就在老太讲完自家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