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屮,我刚才已经被吸进地底下了,下面有个通体透明又发红光的棺材,棺材很小,差不多半米长。”
常子麒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俩淌着水快速朝胡小蛮的方向走,这里就像诡异的平行世界,白天和晚上是不同的世界,我们必须尽量不分散。
耿奶奶的伤势很严重,被铁链甩中的后背,衣物也赫然被擦扯成破布,三指宽的狭长伤处血肉模糊。
想起耿奶奶很容易骨折,我伸手探摸了两下耿奶奶的肋骨,肋骨断了两根。
“子母棺估计不是我们能对付的,再加上耿奶奶受伤这么严重,还是先回去吧,下次再找机会来收拾这俩口邪乎棺材。”
常子麒打起了退堂鼓,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
“走不走,可不是我们说了算,”我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
“放不放我们走,还得‘听’这对子母棺的。”
常子麒露出恍然刚想起的表情,估计是想起了昨夜,他被黑棺的黑气捆脚捆了一夜。
胡小蛮有些虚弱似的大口呼吸,脸色也有点惨白,我默默瞅了两眼,猜测是不是跟刚才使出的金符有关。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把黄符使成金符,只不过好像只有用了一秒左右就失效了,但也透支了她很多气力。
姑奶奶留给我的秘籍里,并没有关于金符相关的,但是姑奶奶跟我说过,金符是一种纯粹的符,纯粹的人,才能使出作用。
所谓纯粹,就是……消除。
能耐高深的道中人,能以消除咒消除一定的阴气。
我们现在处于半真半假的幻境,胡小蛮短暂消除的是幻象。
此时,漩涡的旋势悄然慢了下来,刚才不断追击我们的猩红铁链,不知是被胡小蛮的雷符斩断干净了,还是只是暂时消停了,河面俨然短暂的进入风平浪静。
“咿——”
忽然间,一道婴儿牙牙学语般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而与此同时,原本是漩涡中心的地方,一股红到发黑的液体汩汩涌出。
红黑液体并不被河水所稀释,反而犹如一条于水中飘动的红黑绸缎般萦绕而出。
“我刚才看见了,那血棺里头没有尸体,只有一棺材的黑乎乎的液体,而且还不溶于水的那种,”常子麒将自己看到的,一股脑的絮絮叨叨出来:
“总之得小心,可别叫这玩意儿给缠上了,昨儿那个黑棺材里飘出来的黑雾,都有抓人的能耐,这玩意估计也能黏人。”
常子麒的絮叨仍在持续,大多内容都是他的推测,而我的注意力,仍停留在胡小蛮使金符时。
她念出的密咒犹如刻在了我的脑子里,即便我不去想,那几句密咒也在脑海里来回晃荡。
“小心!”
不知不觉,我陷入了出神状态,我的手臂被猛拽了一把,身子差点被拽的踉跄摔倒。
我紧急回神,却见四周竟如昨日那般,漂浮而来十几二十个坟包?
“果然是子母棺,坟打墙的路数都一模一样,”我仓惶的反手拽住胡小蛮的胳膊,并不断往后退:
“牠这是想打墙困住我们,让我们无法离开,除非我们能破除血棺,否则就要努力活到天亮。”
常子麒背起虚弱的奄奄一息的耿奶奶,跋涉般一脚深一脚浅的踩在水里,水底的泥又滑又松,一脚踩下去,松软的泥都淹没到脚踝处,走起来无比艰难,更何况还要背着个人。
尽管我们走的很慢,幸好缓慢漂动的坟包似乎无法漂的太快,很快就被我们甩在了十几米开外。
那从血棺中汩汩涌出的绸缎般的黑红液体,看起来犹如稠密的黑色机油,很像我爸给他的摩托换机油时、从摩托里换出来的旧机油。
那黑红稠液似乎并没有攻击性,而此时,我隐隐嗅闻到另一股熟悉的气味。
本身这周围便持续笼罩着一股腥臭气味,而且只有我能闻到,这气味让我很不舒服,头脑都被熏的晕乎乎。
而现在夹杂于腥臭中的另一股气味,不臭,但闻着却有种干燥、烧焦的气味,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闻到啥味儿了么?”常子麒气喘吁吁的背人中,颇艰难的问出一句话。
他也闻到了,我看到胡小蛮也在做出嗅闻的表情。
“骨灰,骨灰的气味。”虚弱的耿奶奶回答道:
“这就对的上号了,为什么子母棺的子棺会在这个镇子的集体坟地里……”耿奶奶深呼吸一口气后,又继续说道:
“以前,子棺一定是摆在母棺旁边的,不知道是什么人,将子棺转移到了这儿……”
“破除封印的子棺,需要修炼的养料,这养料就是骨灰,我们现在闻到的气味就是骨灰的气味……”
“不出意外的话,是黑棺来了。”
耿奶奶话音落罢不多时,本静谧只悠悠飘动的黑红液体,漂动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我时刻都在担心那东西会对我们做什么,可我的担心并没有发生,黑红稠液从我们旁边五六米处悠悠而过。
我转脸望去,远处本就漆黑的夜空,只能看到几棵杨树的漆黑树影。
但很快,一抹极黑的影子,隐隐出现,并因渐行渐近而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