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陈石身后大概三米的地方,我看到不断有村民恭敬的走到他面前。
到他面前的村民,走向他的这一路都是卑微般的低着头,到达之后竟立刻给陈石跪下了,紧接着就连续不断的磕着头,数了数,村民磕了九个头。
风俗上说,祭拜已故的晚辈要磕三个头,平辈或关系亲密的是磕六个。
跪拜天地祖宗才是磕九个。
再者,活人接受跪拜,要么是辈分高,要么是谪仙,要么是神棍。
这陈石是把自己当神了?
看到村民磕完头之后,还以跪着仰望天空的姿态虔诚的看着陈石,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脸上的神情好像很激动,就跟真看到神了似的。
然后陈石满脸的享受,抬手将一支玻璃瓶递给村民。
看到玻璃瓶被递出,我这才醒过来,想起我是过来砸碎这玻璃瓶的。
可现在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村民只要一伸手就能接走玻璃瓶。
就在我紧急思考应急对策时,我忽然听到“嘭”的一声炸响,陈石手里的玻璃瓶被一个飞速飞去的未知物凌厉击碎,但我分不清这炸响是那未知物发出的,还是玻璃瓶碎裂发出的声音。
我下意识般转头望向另一边,我看到胡小蛮正在抬手画黄符,原来是她“远程”以符击碎的瓶子,她补救了我走神导致的失误。
陈石的脸色骤然暗沉了一层,却眯眼露出渗人的冷笑,他挑衅般从裤兜里又摸出一个玻璃瓶,还朝胡小蛮晃了两下。
胡小蛮没有多想任何,第二道符即刻朝陈石甩了出去。
却见陈石左臂于空一挥,一道发出凄厉鬼叫的黑影倏然一掠而过,就这么一掠而过的半秒功夫,我竟看清了那黑影的脸——
那是满脸都是惊恐、绝望,还带着死亡的黑紫的女人的脸,瞪大的眼睛、大张的嘴,凌乱如杂草的黑色头发,看着无比恐怖。
我的视觉几乎失灵般又错乱了半秒,待我恢复视觉之时,胡小蛮凌厉甩出的第二道黄符,已然被陈石轻巧似的以两指擒住。
他玩味又轻松着神色,细看着黄符上画的内容,而刚才那凄厉凄惨的叫声,仍在持续。
我明白了,陈石本身也怕被黄符攻击,但他有傀儡在替他承受,且他丝毫不在意傀儡在遭受什么痛苦。
胡小蛮好像是头一回遇到黄符甩出后不仅没有发挥出能耐,反而被敌对方拿在手里把玩的情况,她看着自己手里的空白黄符,一时顿住。
“快走!!别逗留!!”
此时,远处传来耿奶奶的大喊,言语之急切,嗓门儿之大,叫我都听愣了。
我刚看到陈石露出诡异的微笑,紧接着我的手腕就被紧紧攥住,并被拉着疾奔向下山的坡道。
“哈哈哈,想跑?晚了,你们都得死。”
陈石的声音,不断的闪现着方位,头俩字儿在后头,后俩字就在我们前头传来,诡异的情况叫人只剩不知所措。
我奋力甩开攥住我手腕的手,甩开时才看到是耿奶奶攥的,她劲儿可真大。
眼前,那群村民个个都抄着家伙在跟常子麒招呼,常子麒的禹步术似乎很费劲儿,面对二十多个老少村民的围攻,常子麒的“闪现”频率明显放慢了。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从路旁随手抄起一根粗树枝就加入了乱七八糟的混战。
这些村民根本就没有任何顾虑,他们有的手里拿的还是铲刀,我惊险躲过一铲之后,另一铲就嘭的一声拍在了我后背上,甚至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拍力。
后悔加入混战的念头刚扬起,刚到我们附近的那群诡童忽然像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似的,空灵又干净的笑声戛然停了,且还隐隐有种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乱躲的仓皇感。
“啊!”
突兀间,凄厉且充满怨恨的女人尖叫声刺耳传来,其间似是蕴含了无尽的癫狂和愤怒。
这尖叫一声又一声的爆发,诡童们的仓惶也更加凌乱,诡童好像很害怕这尖叫声的主人,他们在想逃跑,却又不知往哪跑。
诡异的情况再次发生——
本持着家伙围攻我和常子麒的村民们,突然就像被定住了似的凝固在原地,时间也仿佛停滞了般。
不出三秒后,这群村民的脸竟倏然黑紫,眼睛也瞪的大大的,几乎要把自己的眼眶给瞪裂。
常子麒因突然受惊,手不禁一抖,“桄榔”一声,他手里的钢铁棒球棍跌落在地。
这桄榔声异常清晰,但这群突然诡变的村民却跟没听到似的,他们就像在听从着号令,突然齐刷刷的转头望向诡童的方向。
“他们被诡上身了!胡小蛮!你的黄符给我一点!”
我猛然意识到这一点后,我脑子里莫名闪过一张已经画好的符,这符是胡小蛮在破除幻境时用过的,我不可思议于我竟然能记得她画了什么,当时我因情况太紧急,根本都没仔细看。
而且很奇怪的是,胡小蛮根本没说过那是什么符,我脑子里却浮出了“雷符”二字。
“这些诡童都是被献祭给所谓河神的婴孩!为防这些孩子的母亲意图为孩子报仇,他们的母亲都死了!”
“还被熬成了人油灯!人油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