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就算不是榛蘑精,哪怕只是朵毒蘑菇,也有致幻的能耐。”
我紧张的警惕着静谧又空旷的四周,既然是幻境,那么什么想象不到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就在我正担忧会有超出我想象的东西时,胡小蛮面对着那个车牌镜像的车子,双手平举着抬起,口中念念有词着什么,我只能听见有些呢喃的内容是符篆密语,其他的听不清也听不懂。
她约莫念念有词了三分多钟,我睁着眼睛静等眼前出现变化,可周围仍旧如故,就在我以为不会有任何变化时,天空的“一角”忽然如只是一幅蓝天的画卷,一条看起来颇脆弱的暗红火龙,慢悠悠的燎燃起来。
我恍然明白了胡小蛮的举动的深意,她在以符火焚殒这虚假的幻境。
“哇,好厉害……”
眼看着天空被烧出一大片灰烬,似乎只要等符火将周遭的假象全部烧尽,我们就能脱离幻境。
“小蛮,你这招没用,你瞧那被符火过了一遍的天儿,按理说现在咱看到的也该是天儿才对,咋是一片灰烬?”
常子麒肯定的发出着他的疑问,我们静静等符火将眼前所见皆缓缓掠过,直至我们的脚底下。
脚底的细长火龙掠过之时,我除了能看到之外,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这让我对符火产生了一种“纯洁”的感觉。
可眼前的光亮却因符火的作用而越来越昏暗,连村长陈石的房子和车都被“烧”了之后,我们渐渐陷入了昏暗的环境之中,四周除了灰烬,别无旁物。
“丫头,咱怕是着了道了,从山里出来的时候,就疏忽走错了路,自己走进陷阱里来了,”耿奶奶似乎还在判断着眼前的处境,或者应对的方式:
“跟诡打墙差不多,但诡打墙要‘拆墙’,我们进了画里,这画得找到法子给破了。”
我默默的听耿奶奶他们三人对谈他们的判断,而我也在做自己的判断。
镜像,如画一样能“烧”掉,烧掉之后我们却还在过火之后的灰烬里……
一种猜想冷不丁冒出脑海,我猛然抬眼看向原本是蓝天的天空。
果然,那股凉飕飕的感觉,是从头顶压下来的。
“河神?我明白了!”我忽然提高嗓门儿,对耿奶奶肯定的说道:
“就是镜像,就算再怎么破,也破不了的,他们在‘上面’,我们在镜像的下面!就像河!河面与河里!”
我的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贱兮兮的“嘿嘿”笑声,笑声不止是一个人发出,有男人也有女人。
“小蛮,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忽略一切,包括头顶传下来的嘲讽,匆匆走到胡小蛮面前:
“除了诡没有影子之外,还有什么没有影子?”
胡小蛮似乎是被我突然提出的问题搅的一头雾水,她短暂愣了两秒,又思考了一下,然后淡漠着眼神看着我:
“光。”
我郑重的点点头:
“河面与河里是镜像,让河面无法在河里形成倒影,我们就破除这‘幻影’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话太费解,还是胡小蛮在思考如何以黄符使出光来。
耿奶奶在一旁回应了我一声,随后便走到我旁边,拉着我的胳膊站到远离胡小蛮和常子麒一些的位置。
“小子,星罡,再使一回吧,奶奶会的门道,使不出多亮的光,丫头也只能使出雷电火光。”
她是在提醒我我可以做什么,被一通提醒,我恍然的点点头。
我即刻盘腿席地而坐,嘴里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喃喃默念我的生辰八字。
闭目的虚无中,我“眼前”所见,隐隐的越来越亮。
待这奇异的光亮能照亮虚无如夜空的“眼前”时,我猛然睁开眼,却见一条很宽的光束,以北斗七星的走势,蜿蜒着快速延展向远处。
这是我第二次尝试,可以说很不熟练,我只能凭着感觉,待那北斗光束越发刺眼的刹那,我迅速抬眼望向头顶。
光如听从我的操控,沿着我的目光径直向上投射。
“啊!”
头顶突兀传来杂乱的慌张声,还有凌乱的窸窣脚步。
我想看看我周围是否发生了变化,但北斗光束是以我之所望而投射,我不能乱动。
似乎心思不专注也会影响光束的集中程度,在我“胡思乱想”时,光束也明显散乱了些,我赶忙收收心,心无旁骛的只盯着光束看。
呼啸的风凌厉又突兀的席卷而来,却只将我们周遭的灰烬如秋风扫落叶般掠走,我们能听到风的呼啸,却感受不到身处风眼的狂烈。
终于,光束四周也骤然亮起,亮度几乎与光束一致,以至我几乎无法区分出那一道我所投射出来的光束。
较长一段时间处于昏暗之中,天空的光亮我的眼睛有些受不了,直到再坚持不住时,我才垂下头来,闭上眼睛缓解眼睛的酸痛。
闭目时,我的身前莫名有人轻轻倚靠过来,几秒后,后背也传来被轻轻靠贴的感觉。
我撑着酸胀的眼皮睁开眼,头顶,竟然是粗壮的圆形钢柱?四周也是?
我迟钝了一秒才意识到,这是个无比坚固的钢柱笼子,我们被困在了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