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小子,我们可是专业的,你在质疑我们的专业?”
小艇上的两个年轻男人,看着也就比我大几岁的样子,他们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反而一脸轻松的。
我知道我说什么都很难让人相信。
现在就浮在小艇旁的尸体,是最近刚死的。
而沉下去的,那已经不是尸体了,而是邪祟。
那不是要找替死鬼的水诡,但它也已经杀人了。
我内心有害怕,但我更害怕会有人再因此而丧命。
不再多任何胡思乱想间,固定的绳索被割断后,小艇果然松动了些,岸上的人按照原计划拖拽绳子,将小艇往岸边拽。
而我一头就扎进了水塘里,两个救援队员的惊呼,我只听到了不足半秒,耳朵便瞬间灌满了水,只剩沉闷的冲击耳膜的声音。
我尝试着睁开眼,这一睁不打紧,本以为下沉的尸体会沉到塘底,熟料那尸体就在水面下不足两米的位置,我一睁开眼就跟那无头尸体来了个面对面,惊的我不小心喝了好几口水,差点没把我呛死。
我赶忙浮上水面平复呼吸,激烈的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岸边的人在扯着大嗓门不断对我喊话:
“你小子你疯了你!谁让你下水了!”
“你们快换潜水服!要不先别换了!先把这小子拽回来!”
我瞄了一眼岸边静静站着的胡小蛮,她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看着像是很平静,眼神似乎又有些不一样,像是写着几分担忧?
来不及多胡思乱想,我再次一头扎进水里,并在水下睁开眼。
两具尸首之间捆着同一条绳子,绳子绷的无比笔直,我明白了,原来那邪祟是想要挣脱。
那根绷直了的绳子的中间,已然因拉拽而断裂着细丝,已经断开一半了,可见这邪祟力大无比,正面搏斗的话,我或许连力量都比不过它,更何况我一点招式都不会使。
不过……邪祟看起来像是在逃的样子?
这个念头一起,对尸体和邪祟的天然害怕,顿然消散了不少,我手里捏着雷击枝,毅然朝那邪祟游去。
无头尸体果然激烈动弹起来,激烈掀起的水花,像带着很大的力气,将我猛推向另一边,我连抵抗水花的能耐都没有。
我再次游过去尝试接近,憋气憋的我头晕脑胀。
无头尸体果然很惧怕雷击枝,我的接近换来它激烈的掀水对抗,我一把抓住浮在水面的无头尸体,并摸索着拽住捆住两具尸体的那根绳儿。
绳子左右激烈甩动着试图甩开我,甚至几番将浮在水面的尸体也拽下水底一米多深的位置。
我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它跑了,我死死拽着绳子,任由自己被它拽的左右乱晃、上下来回沉浮。
就在我感觉自己一个人根本没法控制住什么时,身后的不远处,突然沉下来三道人影。
我来不及回头去看,但那三个人影已快速游到我身侧。
就在此时,那绳子突然绷断,我下意识的扑过去拽住断裂的绳索,身子即刻因此而被快速在水底拖走。
快速被拽走间,我回头瞄了一眼,竟然看到是胡小蛮在快速游着追过来。
她忽然张开嘴,一串气泡汩汩往上飘,她好像是在跟我说什么话?
我看不清她要说什么,她忽然又在游动间挥舞自己的右臂,我这才明白——
她是在让我松手。
有些不甘,但我快憋不住了,我只能……
回过头来,我将雷击枝捆在绳子上,做完这个动作时,我渐渐意识模糊。
最后的意识里,我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托住,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
“差点案子案宗还没立,就又出人命!这是重大失误!”
一串很漫长的训话,缓缓将我唤醒,睁开眼,我看到了蚊帐,转过头来,我先看到的是张家那个小子,站在张远身旁。
胡小蛮不在。
我躺在了张远儿子的床上,屋里还有两个蓝制服、一个黄制服,训话的人是那个看起来像是队长的蓝制服。
“诶,人醒了!快叫他朋友过来。”那队长回头就看到我睁开了眼,他反应很快的招呼起来。
“你没事吧?怎么回事?就潜在水里不出来了?是不是水底有暗流?”队长的问话,更像是要在确定什么事。
我昏昏沉沉的脑袋,缓慢的左思右想了一下,只能点点头表示肯定了。
“你看嘛!我就说了水底下有暗流,谁让你放他过去的!叫我们队员就行了啊!”
案子还在打捞阶段,两个不同部门的人,就先生了矛盾,我有点一头雾水。
此时胡小蛮过来了,她脸色很不好看,冰冷的眼神一直勾着我,那里头蕴含着无数训斥的话。
且她头发也湿漉漉的。
“没本事就别硬上,你以为警察抓小偷呢,追上就能抓住了?”胡小蛮开腔的第一句,果然是训斥。
“什么警察抓小偷?”胡小蛮的话,那队长没听懂,当即就是一声反问。
胡小蛮回头,浅浅微笑着摇头以示没什么,转过头来时,脸上已然又是阴冷,有种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既视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