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将会变成什么,但它们不惜纵身一跃。”
“宽夫兄,雨亦如此人何以堪,我们来到这世上总得要做些什么留下痕迹,雨不能自控但是人可以立志!”
文彦博道:“希仁兄有胸怀有抱负,可是我们生于世间却又有太多不得已之事,若是只是一时之绽放,你可否会有后悔?”
包拯夹在忠孝之间所以感受也是更深,与其说是在立志不如说是在坚定心中的所想,年幼时读书为一有用之身,将来能够辅左朝纲,可是那时候在他的眼里,朝廷社稷就像是一个理想的蓝图,如今却是真正去践行的时候。
文彦博之所以会如此说,那是因为他明白好友的性子最为执拗偏执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
而这样的人将来也都会撞壁,如杨文瑜那个心中自有光明月,在圣卷最盛之时为了心中道义让当时的先帝所嫌恶。
文彦博认为在官场之上需得和光同尘,不宜锋芒过盛这样方能有出头之日,待到那时才一展心中所想也不迟。
如今的他身为殿中侍御史乃是清要之职,将来未尝没有位居宰执的机会,他并不是毫无棱角的人,
他遇事沉着,为人多会为大局所着想,也是一个个性鲜明的人。
包拯道:“自然是无悔矣,宽夫兄我辈当为后人涤清道路,开创清平世界!”
两个人的谈话将来却是预兆着他们将会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只是此刻的他们并不知道未来的轨迹如何?
这饮茶也有上下之分,因为大宋崇文抑武的国策所有士大夫的群体逐渐壮大,而饮茶就是一件十分风雅之事,如包拯与文彦博这样的士大夫阶层的人士都会选择在茶坊这样的地方议事。
“尔等饮茶不过是牛嚼牡丹,附庸风雅之辈罢了,竟然在我的面前妄谈风雅之事!”
文彦博忽的听见外面的争论吵闹声传来,他虽然性格谦和但是却是一个喜静不喜动的人,不喜欢如此纷扰的环境。
这玉壶轩向来是少有人会大声喧哗,所以因此也是微微蹙眉,玉壶春乃是茶肆只有商人议事的市头才会如此纷扰,茶肆都是官员读书人往来的场所。
所以民间才有粗茶澹饭一说,着粗茶就是粗糙的点茶茶粉,喝起来会有割喉的感觉。
他们多自矜身份不会大声喧哗吵闹,包拯打开了竹帘见到了外面争论的场面,一个读书人打扮的中年男人正呵斥着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年轻少年郎。
立刻玉壶轩的掌柜连忙走了出来,能够来此处饮茶的起码都是家境殷实的人,所以说他无论偏向于谁都会得罪于人,不了解对方身世背景,若是得罪的是哪家勋贵家的郎君,他这家玉壶轩茶肆也就不长远了。
所以只能出面打着圆场:“济安先生还有这位郎君,两位皆是爱茶之人既然选择了我玉壶轩,那便是我的客人,可否看在我的颜面上莫要再计较此事!”
他虽然言语之中没有偏袒任何一方,可是对于这位清高倨傲的济安先生存在偏倚,因为这场事端的纷争就是因为这少年人和好友谈论时,被对方听见方才有了刚刚那番责备。
少年人头戴黑幞头、身穿圆领袍、腰系革带、脚着黑靴无法掩饰其魁梧体型,与他对坐的好友则是一身对襟青色长袍,文质彬彬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那身材魁梧的年轻人正准备发作之时被身边的好友拦住,他只能满脸郁色的转过头去余怒未消。
“济安先生乃是当世礼学大家,礼记中有言君子不失足于人,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先生此举是否言语过激,乃是一件十分失礼的行为!”
那魁梧的年轻人听到身边好友的回话,也是脸上的情绪多了些喜色,果然读书人的口乃是不见血的刀。
清高倨傲的中年男人,一身青色的圆领窄袖袍,刚刚拉开竹帘的乃是莽撞的魁梧少年人,而那看起来有些谦和却措辞激烈的年轻人却并未露面。
他不屑的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你这是要与我论经吗?”
他的性情就是如此,清高倨傲的他甚至批判过郑玄、荀子等传统经学及儒学大家的礼学思想,他是一个十分注重儒学道统的人,对于孔孟的思想是不容任何人去质疑的。
而刚刚之所以会如此的情绪激动,因为这个少年郎提及了一个十分敏感的名字杨秉,杨秉无论是才情还是德行都是得到许多人的人认同,所以自然少不了年轻人对于他的尊崇,而他的言论年轻人的接受程度很高,但是如一些传统儒学道统的人而言是排斥的。
文人之间的学术方面的争端乃是十分严重的,虽然不是生死之仇可也是形同水火,杨秉提出的学说与学缘结构上与主流儒学并非一脉。
包拯也是自动忽略了最初引起争端的那个身材魁梧的少年郎,反倒是对于身边好友颇为赞赏。
“少年人明知济安先生的身份,还敢与之回应就这份勇气将来就不会泯于众人。”
文彦博点了点头,对于这济安先生在学问上他是尊敬的,礼学通博,一时少及可是再多就没有了。
在他的心里这至多就是一个学术研究的大老,可是他的理想可不是一辈子困在圣贤书中,所以那份尊重也仅仅是学术层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