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在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看着赵祯那双真诚的眼神,看来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孩子,还是那样的宽厚仁义。
赵祯看到杨秉站了出来,义无反顾的支持着自己有些感动的微微颌首。
而在这个时候,杨秉的这番话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驳斥。
一个身着绯袍的官员站了出来,此人乃是台谏的官员,手持笏板一幅怒目圆睁的看向杨秉,紧接着看向丹墀之上的官家和太后:“太后,陛下臣觉得杨待制此言实在是将太后与官家安危置之不顾,曲意逢迎实在是萧钦言第二!”
这如今的萧钦言可谓是已经被钉死在耻辱柱上的角色,所以当朝需要列出奸臣传萧钦言当排第一。
所以说这台谏的官员就是在骂杨秉也是一个迎合上意的奸臣,这番话说完让一向好脾气,性子沉稳的赵祯也脸色暗沉了下来。
这将杨秉视作曲意逢迎的奸臣,那么他岂不是不识忠良的昏君了!
可是即使心里气愤却又不能说,吴恕澹澹的说道:“朝堂之上,如此喧嚣成何体统!”
他就像是一个调停人,两不相帮为的乃是朝堂的稳定。
杨秉却没有丝毫退怯的准备,立刻出声说道:“臣听闻台谏官员有风闻事权,然以私德作为攻讦他人的武器,不察缘由只是道听途说便在朝堂之上攻讦同僚,长此以往朝中岂不是朋党之风甚行,不依附何御史的官员皆要受到弹劾!”
那绯袍官员立刻站了出来,他也是当初弹劾杨秉家中豢养女子淫乐的言官。
杨秉的这种攻击,对于言官而言也是不痛不痒,立刻回驳道:“太祖皇帝广开言路,就是让天子明辨是非,辩朋党,惜人才!”
杨秉缓缓走了出来,眼神看着对方一字一句的说道:“明辨是非,辩朋党?当初先帝欲要在灾荒水灾之地修建庙宇之时为何没有见到何御史站出来说让大行皇帝明辨是非,萧钦言奸党权压朝野的时候,为何不见何御史出来辩朋党?”
“莫非何御史上奏谏言之时也会趋利避害,于权贵者讷讷不敢言,于我等微末小官却是极尽辛辣之词!”
他这番话可不是什么不痛不痒隔靴搔痒的话了,这就是深水炸弹掀起了波涛汹涌的海浪,当初赵恒一意玄修,并不是没有言官出声而是当有人被问罪后,就无人再敢出头了。
而当初一个仅仅刚刚得了馆职的秘阁修撰杨秉,却是在圣恩最隆之时,站出来不畏前路坎坷,毅然决然的为赵恒递上了那一封《也民事疏》。
而这件事情因为有碍先帝圣明,毕竟死者为大无人在朝堂之上议论此事。
可以说杨秉当初的举动,是多少言官梦寐以求的场景,甚至在想台谏官员皆是有此风骨。
杨秉一句趋利避害可以说是对这个老人最大的重击了,他们向来都是以风骨清流自居,如今言他们乃是趋炎附势之徒,趋利避害之辈如何能够忍受的了。
可偏偏的确那时候他们选择了缄默,何御史身子一向不太好,加上夜里没有睡好,睡眼朦胧的就被宫人从床榻之上喊了起来。
加上情绪激昂,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竟然直接昏厥了过去。
杨秉这番气势说不上有多么汹汹,比起后世流传甚广的诸葛亮骂王朗实在是不值一提了!
只是杨秉的话是句句刺激到了何御史心里最敏感的地方,加上身体不好方才会昏厥过去。
而座上的赵祯并没有因此而激愤,虽然对于爹爹感情深厚忧思悲切。
可是对于杨秉的那一纸奏疏,如今却能一字不落的背诵下来,将奏疏里的劝谏都视作自己的警告。
在他看来这不是一个臣子痛斥陛下的悖逆之举,而是一个臣子对于陛下的忧心哀切。
天下何忧不治,万事何忧不理?此在陛下一振作间而已!
这句话就像是悬在头顶的一大钟时时刻刻都在警醒着他,他立志要做一位明君不仅限于文帝那样的明君。
为何要以汉文帝作为对比,那是因为汉文帝乃是当下文臣心里三代以下最为完美的明君了,至于太祖也不过是因为开国皇帝罢了,否则也会被文人加上一句不过是以武夫罢了!
在他的心里文帝没有打败匈奴,而他要击败辽国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大宋一统。
这些理念并非杨秉灌输给他的,而是不经意的影响改变了他的秉性,他看起来也不会如后世所传的那样文弱,会是一个心有韬略的君王。
而杨秉的这番话自然是会引得刘娥出声驳斥:“杨秉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在朝堂之上妄议先帝,停职半月且罚俸你三个月的俸禄!”
这分明就是偏袒,停了半个月的差遣罚没了三个月的俸禄,虽然说大宋官员的俸禄的确不低,可是杨秉又不是出身贫寒的士子,全家需要自己的俸禄养活。
这身为太后的刘娥如何不知道,当今汴京城里开的无比红火的半遮面酒楼背后的东家乃是杨秉的娘子,家中怎么会缺钱财。
仅仅每月领的那点钱财,比起这样的产业收入也不过是牛毛。
汴京奢靡之风盛行,官员多是有许多的身份,为了维持自己的生活往往官商勾结所以有源源不断的财货收入。
而分明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