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里,杨秉宵衣旰食无一刻的停歇,他的这份精神也感染了身边的一些官员。
一位面容有些富态的中年官员,擦拭着额头的豆大的汗珠,与身侧的同僚说道:“我原以为这些翰林的官员定然是吃不了苦的,几日劲头过去定然将这些费力的差遣交给我们,没想到焚膏继晷的亲自督促河务!”
这话里没有抱怨更多的是感慨,身侧的同僚也是颌首认同的说:“我们又何曾想到,清理沟渠这种事情真的让我们这位都监完成了呢?”
他们这双手也曾经布满了老茧,身型也消瘦过但是走起路来不觉得累,可如今他们变得愈加富态,手心也变得愈发光滑。
他们这些河工人才,在面临无法改变的事实能够做的也只有躺平了!
如今杨秉的这份态度,一下子激起了当初的那份热枕,不用去担心会不会得罪权贵,不用担心如何讨好上层官员。
只需要做好他们最为擅长的事情,这样的对谈反倒是让他们放松下了心里的顾及。
如今杨秉的具体管理范畴在掌内外河渠,修完堤堰,疏导水势,及判水运之事,当然想来处理完水患就会被刘娥收回了差遣。
杨秉在当初勘测数个河道之时就瞧出了隐患,他吩咐身侧的官员道:“如今这些河道底部这些年里都囤积了大量的泥沙,这也是水势愈高的缘故,需的派衙役清浚河道岁以为常!”
那些官员颌首应是,他们虽然明白如今这个都水监的官职也不过是一个临时的差遣,可心里想着若是能够一直有这样一个上官,即使苦累一点但是才华可以得到舒展,心里也是安心的。
因为流经开封的汴河连接的是黄河,黄河每年都会带来大量的泥沙,所以汴河河床升高的现象的十分严重,这也是当初水灾自汴河发起的缘故。
相比于这里的治理河务干的如火如荼,而申斥的旨意也随之来到了径王府中,而因为劝阻无果的府中长随也灰熘熘的赶回了府里。
毕竟朝廷这一次占据着大义,若是有官员弹劾朝廷薄待宗室,那恐怕就得被天下人戳嵴梁骨了。
这宫人刚走,身着澹绿色罗衣的赵元俨气愤的将桉几之上平日里最为喜爱的瓷器推翻在地,顿时化作了碎片散落了一地。
他愤恨的大喊着:“好一个狠毒的妇人,我如今已经到了这番田地了,也不忘记要利用我一番,要将我践踏到泥地里方才放心,可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
“刘娥你那是卑贱的出身即使如今贵为太后依旧改变不了,我乃是天潢贵胃乃是太宗皇帝的儿子,你竟然对我如此!”
说到后面更加的面容狰狞,他即使再傻也看得出来,杨秉不过是刘娥推到台面上的棋子,所以相比之下仇恨的对象自然是那个深宫之中的嫂嫂。
那长随回到了府上立刻匍匐在了地上,全然没有了在惠民河畔的嚣张跋扈的姿态,谦卑的讨饶道:“殿下,此事乃是那杨秉在其中横生枝节非要与径王殿下做对,否则您的清莲池定然是拆不了的!”
说着一步步的攀爬到了径王的跟前,想要抱住他的裤脚。
可是还未靠近就被赵元俨一脚给踢开了,眼神之中的火焰像是要将长随烧个干净。
心里的一腔怒火此刻正好无法宣泄,如今正好有了突破口,他从来不会将过错加诸己身,只会怨恨手下人的无能。
他一脚将他踢开,嫌恶的说着:“愚蠢,就连对手都不知道是谁,还在我面前喋喋不休,这点差事交到你手里竟然给办砸了,我说过我的清莲池没有了你也不必活着了!”
那长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殿下饶命啊!这都是那杨秉的缘故,所以才没有护住清莲池呀!”
此刻的赵元俨,哪里还能听的进其他的话,只有心里的愤恨无处宣泄罢了!
他转身过说着:“来人,我不希望在王府内在见到他了!”
听到命令后,立刻就有人将匍匐在地上的长随拉拽了出去,即使明知道自己迎来的结果是什么,这个长随依旧不敢用恶毒的语言进行攻击。
他家中尚且亲卷,若是惹得径王滔天怒火自己一家可能都难幸免。
赵元俨排行老八,这老父亲向来都是偏袒小儿子的,这太宗皇帝同样不例外,一直在太宗身边待到了二十岁方才开府封王。
以至于当初先帝继位之前,许多朝臣还在想着皇位空悬,八皇子未尝没有机会。
而所谓期待越大那么失望就越大,赵元俨看着偌大的王府,不禁发出了一声长吁:“为何当初爹爹可以兄终弟及,而沦落到了我这里偏偏就不作效了呢?”
这皇位传承又有几人能够没有私心,当初的赵光义又何尝将皇位还给太祖一脉。
……
在钱塘的杨府的内府中,一群婆子和使女都在忙活着,一个看起来颇为温和的婆子走到了杨夫人身边,说着:“大夫人,如今府中子嗣绵延,乃是大好事情啊!”
妇人也是颇为满意的点头颌首,明明有些喜不自禁可是还故作矜持道:“青鲤向来都是个懂事的哥儿,而且做事也让我放心,在京中一个人也能闯出偌大的事业来,他性子傲气不愿意依仗着姻亲得来的势,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