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死后国朝的大事就是关于陵寝修建一事了,随之也会建立一个“治丧委员会”这样的组织出现,而往往这种大事多是由宰相总管内外之事。
不过关于山陵使,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做完了山陵使的宰相都需要回来请辞,而这先朝的宰相自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这个职务若是回京的柯政身子还算健朗,那定然是由他这位前朝宰辅担任了。
可惜如今的柯政离世后,这修建的山陵使自然也就落在了萧钦言身上了。
如今萧钦言大权在握,朝中的清流与吴党都是步步维艰,排除异己勾结内侍,试图勾连内外。
其野心之盛,在先帝离世之后方才显露出了真正面目来,这也是刘娥无法再继续这样任由他的缘故。
如今这底下的人试图要架空自己,这如何能够忍受下去。
萧钦言如今圣卷之盛,已经胜过了当初柯政在朝中的地位了,虽然清流领袖齐牧和刘党的缄默,让后党的官员在朝中大肆排除异己。
萧钦言的长子萧谓也娶了先帝之长女为妻,这也是萧钦言担心自己百年以后,萧家有了皇家的庇护也能够继续兴盛下去。
萧钦言坐在庭院的池塘边颇有闲趣的垂钓,而身边的管家突然来禀告说:“相公,顾副使求见!”
听到此言,他将茶几之上的饵食统统洒落进了池塘里,一群鱼儿在见到饵食的那一刻纷纷冲了上来。
这岂不是像朝堂之上的那些大臣,在见到利益的时候同样也是闻着气味就扑了过来。
顾千帆在下人的指引下走过环廊,来到了萧钦言的跟前。
见到这个与自己并不亲近的儿子,萧钦言脸上露出了喜色来:“我说了多少遍,你何时来都不需要通禀,只要你能来对于我而言就是天大的好事!”
面对萧钦言的热情相迎,顾千帆的脸上只有公事公办的澹漠:“萧相公,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来相府乃是有一事想要劝告于你!”
萧钦言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收敛了,澹澹的说道:“难道千帆也要与我说起那些大道理,那些腐儒的老生常谈吗?”
面对这个亲生父亲,顾千帆的心里远远没有看起来如此的澹漠疏离,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有一道越不过的门槛罢了!
可是他也不想看到这个在世的唯一亲人落得了万劫不复的下场,他说道:“萧相公,如今的你身为一朝宰辅,可你所摄之权远远超过了为人臣的那一部分!”
“最后再奉劝您一句话唯厚德者能受多福,无德而服者众,必自伤也。”
说完就要离开,萧钦言大声说道:“如今齐牧,吴恕在朝中皆是噤声,而太后处理朝政也必须依仗于我,这乃是我份内之事,容不得你在这里训斥于我!”
“别忘了,你顾千帆是我的儿子,你的身上流淌着的也有我的鲜血,你我乃是自己人,而不是为了那些外人将枪头指向于我!”
顾千帆也是挑眉丝毫不退让说:“萧相公你是姓萧我姓顾,在朝中我从没有想过依仗于你的权力为自己谋划到什么!”
他此言就是在撇清两人的关系,不是因为萧钦言那声名狼藉方才如此,而是在他的心中面前之人与他有父子之实,可却实在不当人父。
说完后便转身离开了,这个时候管家在他的身旁宽慰道:“顾副使不理解相公您的一番良苦用心,所以方才如此顶撞您!”
他这话倒不是为顾千帆脱罪,而是他明白自家相公绝对不会对此人下手,既然如此倒不如如此想心里也好过许多。
此时在水榭环廊之中走来的萧谓,恭敬的行礼说道:“爹爹!”
虽然都是父子可是相差却是如此之大,萧钦言看到这个长子,冷冷的瞧着他说道:“我不论你与外面的狐媚子多么亲昵,可若是带回了府上就休怪我的手段狠辣了!”
“记住好好对待长公主,若是让我知晓你敢对公主不敬,在太后面前我也绝对不会替你说情!”
萧谓在远处战战兢兢的应声答道:“我绝对不会对亏待于长公主的,爹爹放心!”
他没有想到自己养在外宅的女子父亲竟然都知晓,那处房产并不是家中名下的地契,而是一些富户试图通过他来巴结于自己父亲,所以才将地契交到他的手中。
要知道若是在京中有宰辅作为靠山,生意场上的事情也会顺利许多。
萧谓性子本来就不坚定,耳根子软在外宅女子耳边风之下,的确生出了想要将女子带回萧宅的打算,如今父亲的一番话让他彻底绝了此念头。
他试探的问道:“听闻杨秉如今被太后特旨升迁,难道太后并不知晓父亲与他之间的不睦吗?”
萧钦言看向他道:“我与杨秉有何嫌隙?即使他回朝,你觉得一个蚂蚁能够撼得动大树不成?”
刚刚从延州回京述职的他在如今风光一时无二的宰相眼里何值一提,他就是朝廷之中那岿然不动的大树。
无论齐牧一党还是吴恕一派,还有如今刚刚兴起的杨秉,在他的眼中依旧不值得一提,如今太后在政务之上也需要事事与他依从。
怀有这种心态的萧钦言,可想而知膨胀到了如此程度,即使是这样刘娥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