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百官叩阙,杨秉直言死谏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不久时间了。
赵恒身体不好且年纪老迈,记忆力也已经大不如以前了,都近乎快要忘记了当初曾经看重过这么一个后进之臣。
垂拱殿中皇后立在他的身侧,他的眼睛半开半合的瞧着皇后在替他批阅着奏章。
这一幕若是被外面的大臣瞧见,定然会斥责上一句牝鸡司晨,或者说后宫不可干政。
对于这位皇后的感情,在赵恒的心中更像是普通人家夫妻的相处,让他在这个座位上少了一些孤家寡人的清冷。
这也是为何后宫有太多容貌比起皇后更加美艳,年纪更年轻的女子,依旧独宠的缘故。
他的心里整个大宋都是他赵家的,他愿意让皇后干政也容不得其他外臣干涉。
女子衣着雍容华贵,头顶之上是缀以珠玉的步摇,作为如今大宋最有权势的女子,她是幸运的,谁能如她这样从如此卑贱的出身一步步走到了如今。
“官家,这里有一纸弹劾的奏疏,要你亲自裁定!”
女子转过身温婉的笑着,紧接着将奏疏递到了男子的面前。
赵恒轻轻揉着眉心像是在缓解自己的疲惫,如今身子愈加不如以前了,变得更加嗜睡和头疼。
所以政务大多都交到了皇后的手上,见状赵恒说道:“这些都交给你朕都放心,你自己决定就好!”
这些天里这些奏疏呈上来,他都很少亲阅统统交给了皇后。
刘婉站在他的身后,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一点也不像是一个想要权柄的女子,反而像是家中温婉的妻子。
赵恒只是舒眉微微一笑,紧接着打开奏疏看到了一个熟悉人名,还是忍不住微微皱眉,显然是联想到一些不好的回忆。
奏疏之中有西北的官员弹劾杨秉为功邀名,竟然为商人刻碑立字完全失去了文人的风骨。
他重重的将奏疏扔在了桉前,一个不愿意想起而又不断在自己耳畔响起的名字杨秉。
虽然那时的愤恨,可脸上依旧没有好颜色阴郁的说:“这就是柯老儿看重的后进之臣?身为朕亲点的状元,竟然为一群商人刻字立碑!”
看得出他并没有显露多大的怒气,显然对此并没有深究的打算,只是借着这个由头在斥责一下这个臣子。
同时心里也是出了一口恶气,你不是口口声声将一些圣人道德文章挂在口边,如今所做的这些是不是也被士林中的人所攻讦。
杨秉这件事可谓是褒贬不一,一些文官觉得他失了文人风骨,而百姓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好官。
身侧的内侍见此,在一旁轻声说道:“臣听闻杨秉去往延州绥德县之时,身侧有一女子千里相随!”
听此赵恒起了兴致,饶有兴趣的问道:“是京中哪家王公大臣家的女子,他那谨慎内敛的性子竟然也有红颜知己?”
一侧的刘婉笑着说:“别人杨秉生的一幅好容貌,且文采斐然哪里有官家说的这般不堪!他写的那些文章诗句,不知让京中多少待字闺中女子魂牵梦萦!”
一旁的内侍低着头恭声回道:“回官家的话,不知官家可还记得如今京中的半遮面茶坊?”
自从赵盼儿随着杨秉离去后,孙三娘和宋引章还有葛招娣三人撑起了这个茶坊。
因为本就名声很好而且茶果口味不错,所以半遮面的生意一直很好,只是赵盼儿离开了,茶坊的茶汤便不如以前了。
赵恒也听闻过所以也有内侍从店里“打包”回来一些茶果,的确味道特别且十分不错。
所以内侍一经提起自然也是印象深刻,所以微微颌首说:“记得,半遮面的茶果味道还算不错!”
内侍继续说道:“如今的半遮面以前还是有一位赵娘子,得知杨秉去延州便抛下一切千里相随了!”
赵恒抚了下胡须感叹说道:“可真是一位奇女子,甘愿舍弃东京的繁华去往延州那等贫瘠之地!”
一旁的刘婉也是颌首说:“是呀,也是一位痴情之人!”
她的也心中是有共鸣的,因为她的身份卑微便是被那些文官所诟病。
……
袁桉此时竟然觉得如今这种生活也还不错,曾经他最为鄙夷的小吏如今心中竟然生出了些使命感。
就像是上天给予他的磨难,让他明白了一些道理和领悟了一些事情。
当初为百姓宣传告示内容的时候,还拉不下颜面如今全然没有了这些顾虑,且有百姓提出了疑问还会耐心的去讲解。
虽然如袁桉这样的士子在整个大宋而言,实在十分常见。
可是在这些胥吏之中却是十分少见难得的,识字能书知晓文义这样就是人才。
修建学宫人的积极性提了上去,这进度自然也是加快了许多,这些人和县衙征召的杂役不同,他们脸上洋溢着笑容,且面带油光。
县衙的杂役官府能够提供伙食已经十分难得了,有的还需要你自带吃食。
可兴建学宫官府不仅仅有工钱,而且他们吃的伙食种能够闻见荤腥味。
张安乐随着父母在人群之中,他的书箱之中只有旧衣一件和旧书一本。
今日乃是学宫报名的日子,需要通过考试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