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路,不会如这次一般措手不及,你觉得此法是否可行?”
马知节像是并不在意的问着,一边品着茶茗。
杨秉沉吟了会,方才说道:“我觉得此法不可,有矫枉过正之嫌了,此举工程量极大且稿费巨大,还要派兵把守消耗粮草,修成后也仅比原有路程省得两程而已。”
朝廷陇城川一带还有许多生户,与宋人混居不同他们有自己的部落,对于大宋甚至还抱有敌意。
若是修建洛水城还需要收复这些藩部,可是还无法保证他们是否会降而复叛。
又要调配许多军员驻扎此地,岂不是在枉劳军民。
他驻守过清涧城所以明白在此地军员的艰苦生活,提出此等建议实在是不知民生之疾苦。
马知节对于杨秉的回答,面如常色并没有第一时间表态,而是顿了会方才答道:“朝廷之中有一人,与你的想法一样!”
杨秉也是顺势问道:“秉,不知知州口中所说之人是谁?”
“齐中丞有此提议,萧相公以此话相驳!”
杨秉听闻后也是一阵诧异,不过很快便恢复过来说道:“在下一点浅薄之见,比不过萧相公能够远在东京依旧运筹帷幄!”
马知节听到此回答,哈哈大笑起来:“听到你这样恭维的话,可是当初在萧相公府上之时却是让他失了颜面!”
“你不必担心,齐中丞也好,萧相公也罢!我马知节只为了大宋,为了官家!”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后,杨秉便离开了堂中外面的吴六担任车夫为他驱马。
不同的是他的身边也有许多随行士卒,这延州治所至绥德县可是有一段路程,且西北之地不同于京中那样太平,身边有士卒也能够安全一些。
他的脑海之中回荡着马知州的话,他没有想到在朝中与他意见统一的会是那个名声狼藉的萧钦言,在士林之中他的一系列举动都为之所不齿。
同样的他又是一个能臣,一个佞臣和能臣竟然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那么国家选拔人才是道德重要还是能力重要呢?
他思索了一番有术无道,于天下百姓虽然并非了无益处可也是为祸甚深,因为他们会为了权势迎合官家心意,从而舍弃百姓的利益,君子德风,小人德草。
而有道无术,塑身立带于国家名堂之上,而对天下了无益处。
如今的他在延州之地,看到了这真正的苦难后,使得他从一个激进的理想主义变成了一个理性务实的人。
无数人前仆后继的死去,所为的就是这海晏河清的江山图,为了心中道义如今的他同样也有付出生命的勇气。
在临近了绥德县地界后,他突发奇想的想要亲身走访一下民情,瞧一瞧他治下的百姓生活水平如何?
有时候微服私访比起声势浩大的下乡,有所准备来的更好。
作为绥德县的亲民官这也是第一次,他从马车上下来吩咐道:“如今已经到了绥德县,你们便回到城中吧!”
相随的士卒有些为难,面露难色道:“知县,如今这里都是庶民百姓,留您一人我们也并不放心!”
杨秉挥挥手说:“他们都是我治下百姓,作为知县若是不真正了解百姓疾苦,如何做好一个亲民官!”
这些士卒眼见着执拗不过,也不好在继续规劝下去了。
杨秉一身冬衣,看起来十分简朴就是绥德城中普通百姓的穿着。
只有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吴六留在身边,两人徐徐而行,两人牵着两匹马一眼看去就是外乡人。
就在两人来到乡里,一位青色深衣的三十岁男子面容有些沉闷的坐在堤岸上,要知道如今乃是冬闲时节。
不必考虑庄稼收成也不用去开垦田地,家家户户都有储备粮,谁会待在堤岸上。
杨秉两人牵着马就要往里走,那堤岸上的男子说道:“你们都是外乡人吧!若是想要讨一口水喝尚有,若是讨要一份饭那就不必去了!”
杨秉来到了他的身边拱手说道:“不知阁下是?”
只见那男子有些漫不经心的拱手回应着:“在下袁桉,乃是士人!”
他这语气之中有一种隐隐的优越感在其中,显然是想将自己士人和普通百姓的身份区别开来。
这士人也就是说他乃是一个举人,在大宋你起码得有举人身份才自称士人。
紧接着袁桉说道:“村里如今粮食贵乏,各户家中如今每日只能节省粮食,至多也只能以米粥充饥!”
“我听说这绥德县的新任知县乃是一个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何尝知道这百姓疾苦,感叹这朝廷将人才埋没,让庸人当道啊!”
听到他的话身后的吴六面露怒色,像是要准备动手一样。
吴六本就身体壮硕如今又是一幅怒目圆睁的模样,刚刚还在堤岸上坐着的袁桉起身退了数步说:“你这是作甚,我们并不相识只是说了几句,难不成就要动手打人不成?”
杨秉脸上并不在意,像是袁桉所说的与他并不相干。
笑着拦住了吴六,陪笑着说:“我这位朋友因为听了几人的话误信了这绥德县知县乃是好官,所以才愤愤不平!”
“我觉得袁兄所说极是,正所谓耳听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