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的提议,我确实心动。”
“你是指什么心思?”
郑屹安浅浅吸了一口气,攥紧了拳头,尽量稳住自己的语调。
“四姑娘,我娶你为妻,如何?”
妻?
林昭夕彻底傻了。
无关身份悬殊、宗法礼教,林昭夕第一反应,是自己又要重蹈覆辙,甚至更惨烈。
“不可以!”
“姑娘放心,我”郑屹安还没说完,林昭夕尖声反对,“我会害了公公,绝对的!”
郑屹安敏锐发现了林昭夕状态不对劲,他温声抚上林昭夕紧紧攥住的手,“姑娘别急,咱们坐下,慢慢说好吗。”
林昭夕冰凉的拇指感受到了一阵暖意,她才大梦初醒一般,松开了抓紧的衣袖,“对不起,我失礼了。”
“无妨。”郑屹安却并没有松开林昭夕的手,而是轻轻将她带到了旁边的软榻上。
而林昭夕的脑子里一团乱麻,无暇顾及这些细节。
妻和妾的意味,大不相同。妾,更多是一种享乐,寻常人都难拒绝;娶妻,是一种完善的承诺和纽带。
侯府会被讥讽与阉人互相攀附,郑屹安会被指责以不全之躯折辱礼法……桩桩件件,人言可畏,都不是好想与的。
她摸不准郑屹安的心思,总不可能是对自己有意吧?
心思慌乱中,一阵让人安稳的香气飘了过来,“花茶,可以吗?”
“多谢公公。”林昭夕接过茶盏,热气透过瓷杯,让她略微颤抖的手平静下来。
“可否听我说?”
林昭夕点头确认,郑屹安方开口,“其实此事,算是我有求于姑娘,当然,我不会让姑娘吃亏。”
“姑娘在侯府的日子,必是难过,关于你母亲的事,我有问过皇后,可她不愿详说,但其中必有秘辛,姑娘若信得过我,我可以继续查。”
他还记得自己拜托的事情,“多谢公公。”
郑屹安又露出了狡黠的笑,“当然,我帮你这个,也要你帮我个忙才是。”
几次相处,郑屹安已经将林昭夕的性子摸清了大半。
别人对她一点点好,她就要成倍报答,否则就极度不安。不说成利益交换,她怕是自己的话都听不进去。
太监娶妻这样泼天的笑话,她第一反应就是会害了自己。
凭借这点,他觉得自己能赌赢。
“我现在能使唤的人也多了,可我除了东厂的事务,还做了掌印,每日还要在圣上跟前伺候,事务太杂,实在顾不过来。”
“我上无父母、下无弟妹,更不可能有后代替我分担,孤身一人在内廷多年,尔虞我诈,除了几个还算忠心的属下,连朋友也没有的。”
他见林昭夕面上露出了不忍和心疼,语调更软了几分,带着些哄骗和引诱,“宫外的事,我真的很需要一个帮手。一是交际应酬,需要费些心神;二是我的宅院,需要人盯着;三是借姑娘的名,替我挡一挡塞人到我这的,毕竟替那些女子找出路,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
林昭夕重生归来,本来头一等事就是报恩,如今他主动提了,她哪能拒绝?可哪怕是“假”妻子,这么多事,真不是她一个久居后院发呆的人能干的,“公公高看我了,我不一定能做好……”
“这你不用担心,要劳你出面的,都只会捧着你,你只需要应付一下,决断还在我。”
郑屹安见她已是松动了三分,继续说道:“听说姑娘答应赴宴,要求是事成后脱离侯府?”
林昭夕一惊,他的探子都能深入侯府了吗,“公公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自有门路。”郑屹安循循善诱,“我只需要你在“妻子”这个位子呆五年,这期间,我替你解决所有麻烦,也会查清你母亲的事情。五年之后,你可以拿着我为你准备的假身份离开,在你母亲的故乡,我替你置办一套宅院,银钱也不会少的。”
各方面他都考虑到了,林昭夕甚至找不到反驳的由头,郑屹安倒帮她主动提了,“当然,这并不是很公平的交易,五年时光于你这个年龄的女子何其珍贵,非银钱所能弥补;何况五年后你也只是平民女子,不再有侯府嫡女的名号。还有就是这五年,你顶着宦妻的名号,文官清流会斥责、平明百姓当笑柄,会很难熬。”
林昭夕沉默了许久,方说道:“那公公也知道,我的身份,只会让你在风口浪尖。哪怕我不是最好的选择,你也会坚持吗?”
“我处在这个位子,并不差这一桩罪名。”郑屹安无所谓的笑笑,“最重要的是,我很中意姑娘,我相信你可以做好。”
长久的沉默让空气都仿佛停止流动,就当郑屹安脑中飞速掠过无数话术时,林昭夕终于发了声。
“好,我答应你。”
郑屹安笑了。
他明白,此生最惊险的赌局,他赢了。
“我不想嫁人,也不想呆在侯府。你说的那些弊端,我都不在意。”林昭夕笑得轻松,“其实我是想帮你的,结果又是你帮我解决麻烦。”
郑屹安不再掩饰脸上的雀跃,“日后要麻烦姑娘的地方,还很多的。”
林昭夕忽然坐直了身子,严肃说道:“咱们虽然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