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听完顾言徽的解释，许御城冰封的神情稍稍缓和了些许，此时并没答话，在拿起手中的碗筷夹了一块羊肉片放入沸腾着的锅中稍稍过了一下，沾了些许酱料，这才缓缓放入了口中。
一旁的顾言徽紧张兮兮紧盯着许御城脸上的神情转变，好在片刻之后，许御城轻启薄唇缓缓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来。
“好吃。”
一听这话，顾言徽眼里流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忍不住追问了一句，“真的吗？”
此时的许御城微微抬眸，好看的眼眸上下打量了面前的顾言徽一眼，却是答非所问，“你今天去见他们聊什么了？”
一听许御城这话，顾言徽眼里的笑意顷刻间消失不见，回想起今天与易秋秋聊起的那些话题，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她局促不安站在原地沉默了好一会，直到许御城略显不耐的说话声响起，她才猛地回过神来。
“你说什么？”
刚刚许御城说了什么，她的确没来得及听清楚。
此时的许御城眼里的不耐越发明显了起来，随即冷冷发问，“你在想什么？”
面对许御城的一再追问，顾言徽的
小脑袋越发低垂了下去，此时似乎是经过了好一番思想斗争，这才小心翼翼问，“其实我……我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他？
许御城微眯着眼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顾言徽，显然他也对顾言徽要提出的问题充满了疑惑。
不过既然她要问，他也不介意回答。
“说。”
依旧是简单明了的回答。
顾言徽似乎是习惯了许御城这种简单的说话方式，此时稍稍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下便开了口，“那个……我想知道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和我生气，是因为那天我去药店买了避孕药的原因吗？”
原来她还不算太蠢。
许御城依旧冷漠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变化，此时并没直接回答顾言徽刚刚的提问，反倒是反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吃避孕药？”
额……
面对许御城突然提出的这个问题，顾言徽越发显得有些尴尬，此时紧盯着地面，思绪却不自觉飘到了好几年前。
“记得把药吃了。”
在第一次温存之后，她原本还想拥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好生做个美梦，可对方却径直站起身来，有条不紊穿好衣服，并且在离开之时留下了这句话。
之
后的每一次，不管他们之前有多疯狂缠绵，事后他总是不忘冷静提醒她这件似乎很重要的事情，于是久而久之，她不再需要对方提醒便也每每记得乖乖吃药。
这仿佛已经成了两人之间约定成俗的一种默契。
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许御城要问她为什么吗？那她似乎也只能回答是习惯。
此时见顾言徽沉默不语，许御城眉头越发皱的紧了些，随即冷冷开口道，“怎么？又不会说话了？”
许御城突然的出声显然将顾言徽从对往事的追忆中拉了回来，她抬眸看了许御城一眼，勉强扯起嘴角笑了笑，还是决定如实回答，“以前你不是总会提醒我事后吃药的吗？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他？
他以前说过这样的话吗？
许御城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的神色，显然对自己之前所说的话并没有多少印象。
毕竟为了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类似这样的话，他也不止对顾言徽一个人说起过。
逢场作戏，对于几年前的他而言总是无法避免。
许御城突然的沉默显然让一旁的顾言徽有些不安，她担心是否是自己刚刚
的哪句话出了差错，刚要开口道歉，不曾想许御城却先行开了口。
“所以你这次也是习惯？”
嗯？
顾言徽楞了一下才明白许御城这句话的意思，此时虽是不明所以却依旧如实点了点头。
原来是习惯。
许御城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似乎在这一刻才稍稍放下些许。
至少他从眼前这个蠢女人的嘴里证实了一件事情，她不是因为不想怀他的孩子才刻意去吃的避孕药。
那这件事情说起来倒似乎是他的错了。
之前的那么多年，虽然他心中很是清楚顾言徽于他而言有着特殊意义，可在对待她时，他却还是与对待别的女人并没有多少差别。
所以就算顾言徽四年前无情无义离他而去，他也实在没有什么立场去指责对方。
他与顾言徽，似乎从没有谁对谁错。
想到这，许御城看着顾言徽的眼神中倒多出了一丝温情，只是他这长久沉默不语却还是让一旁的顾言徽误会了些什么。
“那个，”顾言徽双手不安相互交叉摩擦着，艰难咽了咽唾沫，这才小心翼翼道，“阿城，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主动道歉了？
许御城眼神微微
动了动，正想着应该怎么回答才能既让顾言徽心中好受些，而他又不至于太过低声下气。
不曾想他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顾言徽此时却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