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陷入了死般的寂静。
方婷小声问曲雅怎么样了,曲雅说自己没事了。
丁婶子哆哆嗦嗦地问,“是……危险过去了吗?”
姬淡刚想说哪有这么简单,就见身边的姜周浑身一颤,愕然,“怎么了?”
程斩也察觉出异样,手一摊,一豆合虚悬于半空,映亮了屋内的情况,也包括看清了姜周的状态。
她看上去抖得比丁婶子还厉害,指着窗外,一说话都能听见上下牙的撞击声,“来、来了,她来了!”说完,竟惊恐到一头扎到床上的被子里,整个人埋进了大半个身子。
丁婶子一瞧姜周都吓成这样,心里的恐惧凝聚成河,妈呀一声,也跟着跳上了床,扯被子将自己藏起来。
司野无语地看着这幕。
姬淡做了嘴替,“丁婶子,你不用跟姜周学,她纯粹是有心理阴影,跟你的性质不同。”
丁婶子就是不吱声了,直哆嗦。
程斩借着合虚环视了一圈,跟大家说,“合手的家伙都有了吧?”
这是之前就让他们准备的。
像是匕首是司野常备的,而丁巫带着程斩他们找阿丫时又从别家借拿了数把菜刀和斧头,所以屋子里的人也算是人人都有“武器”了。
听见程斩这么说,大家七手八脚地都把自己的家么什亮出来了。
程斩伸手,手指冲着悬在头上的合虚一弹,那合虚就散开几缕光线,分别钻进大家伙手里的“武器”上。丁巫看着惊奇,发出一声叹。
而丁族长许是太紧张了,手里的菜刀竟咣当掉地。丁婶子在那头又是妈呀一声,丁族长赶忙拾起菜刀,解释,“我、我还以为是蛊毒……”
程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叮嘱大家,“用家伙防身,但记住,你们自己别摸刀刃。”
多余的话不解释了。
丁婶子从被子里钻出来,结结巴巴,“那、那我这把菜刀也、也能用吗?”
程斩看着她,“能,而且希望你能刀不离身,我虽然能救你,但不意味着我能时时刻刻盯住你。”
丁婶子欲哭无泪的。
窗外的孩子还在,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似的发出咯咯笑声,使得屋子里的气氛又拉紧了。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孩子就跑远了。
下一刻就见窗外变白。
不是光亮,而是白雾。
里三层外三层的,就连篝火都变得愈发隐绰了。
床上的姜周抖得更厉害。
小啊小朋友
出门啊心慌慌
别怕,别怕
你玩吧,玩吧
我在你身后
天黑黑,夜深深
小朋友,小朋友
找你想找的人
我就在啊,就在
你藏在黑暗里吗
我在你身边
不要躲,不要怕
我看见你了
我来找你了
……
是女人哼唱的声音,清清淡淡的,从遥远的地方来似的,又能穿透白雾。
哼唱时还时不时裹挟着孩童的嬉笑声。
可唱着唱着,孩子就不是笑了,而是哭,哭得很伤心。
女人的哼唱没停,就那么一直唱,一直唱。
直到,雾气里渐渐映出一个女人影子。
朝着窗户这边越来越近。
看不清具体长相,可身姿绰约。她出现在雾气中,足以能让屋子里的人看见她的身影后就不再上前了,坐在那,以十分优美的姿势在梳头发。
手里的梳子一下又一下的,头发挺长,手里梳头的动作就是那种一梳到底的。
梳头期间嘴里也没停,一直在哼唱。
听着人毛骨悚然。
她低垂着脸,梳着头,像是在看什么。
这个动作蓦地让丁巫反应过来,抖着嘴唇,“阿、阿娟……是阿娟,她在河、河边的时候就这样……”
丁族长一下没站稳,身子一晃,幸好用菜刀抵住柜门,支撑了身体站好。
方婷紧张地一咽口水,“她、她会怎样?”
程斩盯着窗外,跟屋子里的人叮嘱了句,“记住,不管看见什么千万不要离开这个屋子。”
曲雅结结巴巴,“能、能看见什么?”
谁都不清楚这一晚能看见什么,但能确定的是,蛇必不可少。
伴着阿娟的哼唱,周围的蛇影开始多了。
而且眼能瞧见的蛇影越来越大,可不像是白天看见的那一条条的长度。
伴着阿娟的一句——
我来找你了!紧跟着就听窗玻璃被撞碎的声响,一条蛇猛地横空而来!
那蛇头竟是巨大,张着血盆大口而来。
吓得丁族长惊骇大喊,“蛇、蛇妖啊!”
话音不等落,合虚横冲而来,猛地撞进蛇的血盆大口里,就听巨蛇发出刺耳的嗤嗤声,猛地一晃脑袋,连同窗户的那面墙都跟着倒塌了。
灰尘飞扬间,那巨蛇缩了回去。
一间屋子,整面墙塌了大半边,冷风裹着寒雾一并席卷而来。
除了程斩和司野,其他人吓得连连后退。
没了墙壁的遮挡,前方视线倒是宽敞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