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当以儒,治理天下,百姓所念,乃言行随心,如此方为仁、德,天下人心所想,天下人心所想!非是以法束其身,视天下之人为囚徒,自夏商,便有正天道,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人之天下,苦天下百姓者,终失天下!”
卢老见着白衍放下竹简,轻声说道。
这一卷的内容不多,但却是最能证明天下,该是以儒家治理天下,而非秦国法家,那记载中的言行举止,皆是齐国王宫书房内无数竹简中,分别从只言片语中抽取出来的内容,最终整理得到的理论。
而其中正义、慷慨、谦让、宽容等等,更是让所有人耳目一新,昔日整个稷下学宫,便召集所有大才之士,共同推演其中盛世之法。
而其结果,更是让无数人为之振奋。
这也让他们愈发敬仰、好奇,那素未露面的老人,其眼光执之卓绝,对盛世之见解。
毕竟他们是整个稷下学宫,无数才士共同推演出结果,而那神秘的老人,却是一人之所见,一人之所解,畅谈天下何为盛世。
“秦得天下,非天下之所幸!”
卢老说完,与一旁的田燮,对视一眼。
此番邀请白衍前来几下学宫,给白衍看这些整理过后的竹简,也是想要让白衍知道,秦国以法治国,实行耕战,对天下所有人而言,都并非是一件好事。
反而是竹简中隐约透露出来的场景,才是盛世之道。
白衍即是齐人,也是天下之人,如此情况下,何必还要执着于,效力秦国。
“夫子以为,秦能变否?”
白衍看向卢老,想了想,轻声询问一句。
而就在白衍的话音落下后,不仅仅是卢老,就是田燮与其他夫子,全都大笑起来,卢老更是满脸嘲讽的摇摇头。
“百年间,不乏儒家之人前往秦国纳谏,然结果如何,秦,可有变否?”
卢老直言不讳的说道,随后突然看到门外,一名学子急匆匆的来到房间内。
白衍叹口气,与荀州对视一眼,看见荀州对着自己摇摇头,白衍没有再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嬴政可否有命人这般整理竹简,但白衍隐约有预感,嬴政如此着急的寻找著书之人,定是也察觉到,在后世,比起法家束缚其身,用儒家束缚其心,方才是良策。
比起强迫一个人去做一件事情,远远比不上让一个人渴望主动去做一件事的好。
严法,该用于惩恶,思想,才是御民之道,这在后世两千多年的时间里,已经被一个又一个朝代证实出来,并且也是一个朝代是否稳定的基础。
嬴政应当便是察觉到这点,这才如此着急。
此时白衍也希望,在劝降齐王后,见过家人,他日回到咸阳,能通过另一个身份,在秦国一统天下之后,尝试让嬴政做出一些改变。
外儒内法,而白衍需要告诉嬴政,此儒非儒。
“夫子,齐王召见武烈君!”
学子对着辔夫子禀报道。
听到学子的话,辔夫子、卢老,乃至田横等人,全都没有意外,白衍昨日来到临淄,只在朝堂上见过面,私下里并未近距离接触过,自然是要召见白衍。
想到这里,看到起身告辞的白衍,辔夫子、田横等人,都没有挽留,而是目送白衍与荀州离去。
“听闻王上一早便召见令史!”
田燮见到白衍离开,转头对着田横说道。
“……”
田横正准备回答,这时候一名扈从,便急匆匆的从门外走来,把一卷竹简,交给田横。
“什么,白衍乃是田瑾弟子!!!”
田横看着消息,一脸诧异的皱眉起来,随即看向田燮,以及夫子等人。
辔夫子等好几个老者听到田横的话,全都露出意外的神情,互相对视一眼,蔓延错愕。
田瑾?
田燮也一脸震惊,在齐国多年,田燮怎会不知道田瑾是何人,更别说,当初田瑾死的时候,田燮还去田鼎府邸那里为田瑾鸣不平。
如今听到田横的话,这让田燮如何能不错愕。
方才离开的白衍,是田瑾的弟子???
这怎么可能!!!
这……
“此事如何得知?”
田燮看向夫子几人一眼后,发现其他人也是一脸惊骇,或神情凝重的模样,随后转头看向田横,一脸认真的询问道。
若白衍真的是田瑾的弟子,那么在田燮心里,白衍就绝非一个简简单单的武烈君,那般简单。
此刻。
书房内,与田燮有着同样心思的,还有辔夫子、卢老等人,毕竟对于田瑾,他们这些老人,可有着比田燮更深的交情。
田横见到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此刻田横也好不到哪里去,带着一脸疑惑,再次拿起竹简认真看一遍后,确定没错,这才把齐王命令史去临淄城外寻人的事情说出来,还有齐国王宫内传出的消息。
而田燮与卢老等人听完田横的话,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满脸恍惚。
所有人都感觉怎么事情变得再次复杂起来,白衍,居然是田瑾的弟子!
想到这里。
一个个年迈的夫子,联想到齐王的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