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看着蒙叔一脸不耐的模样,表情唯唯诺诺,心中却是在吐槽。
若非苏翰之事发生后,眼下必须要在表面上向蒙氏稍微低头,否则白衍还真不愿理会蒙叔。
论能力,蒙叔虽是将军,但实际上连一般将领都有所不及,而论为人,更是连后辈蒙恬都比不上,论心机的话,更是不用说。
眼下一点颜面都不给自己。
白衍满是无奈。
不过无奈之余,白衍也在心中松口气。
此前是他下令杀苏翰,眼下若是不低一些头,在世人眼中,便是认为他不把蒙氏放在眼里。
这个帽子,可不能戴。
而眼下他已经向向蒙叔示好,是蒙叔对他不喜,甚至连面都不见,这在世人眼中,又是不同。
一个是不把蒙氏放在眼里,一个是秉公执法,心有愧疚。
这两者之间给人的感官就不一样,别说天下世人如何如何,就是蒙氏在秦国朝堂的根基、人脉、以及蒙骜在世,在军中留下来的关系,这些官员、将领都不能再说他如何。
毕竟他都已经低头。
不说此前去登门拜访,蒙叔与众人饮酒也不见他。
就在方才,自己当着一众有头有脸的士族长者面前,即使知晓蒙叔以及对他不喜,却依旧过来辑礼,这可是有目共睹。
若是还在说他不给蒙氏颜面,那可就说不过去,给人感觉蒙氏也太霸道一些,就因为秦律而没有放过重罪之人,事后都已经向蒙氏低头,却还是被蒙氏以及蒙氏的人脉针对。
若真如此,那被逼无奈的可就不是他白衍,而是嬴政。
否则日后秦国何人还敢动蒙氏的人,即便是那人触犯十分严重的秦律,这别说对嬴政而言,就是对于他国国君,也是十分忌讳的事情。
想到这里。
白衍看着一脸冷漠,不拿正眼瞧自己的蒙叔,厚着脸皮,不以为意。
出身困苦之家的白衍,很早很早的时候,看到父亲在烈日下,在田野间用双手持劳具耕地,看到娘亲在酷暑中,跟在父亲身后播撒粟谷。
那时候的白衍就十分清楚,若是能用颜面换得利益,获得实惠,那么便不要太过在意颜面。
城门外。
白衍与申尹交谈着,没过多久,就看到远处天际,出现浩浩荡荡的大军身影。
见状。
白衍与申尹停下交谈。
没多久,伴随着秦国大军的到来,看着一辆辆六驹马车,白衍与蒙叔纷纷后退让路。
而其他人,像申尹、虞祁等一众人员,则全都匍匐跪地,对着一辆辆路过的马车辑礼,不敢抬头直视。
毕竟他们与白衍、蒙叔不同,白衍与蒙叔都有爵位在身,而且都是秦国将军。
很快。
当一辆六驹马车行驶到城门缓缓停下,嬴政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白衍见到嬴政从马车上下来,有些意外,此前白衍还以为嬴政不会走下马车,要等去城内的府邸,方才见他与蒙叔。
“微臣蒙叔,拜见王上!”
“微臣白衍,拜见王上!
”
在虞祁、申尹等一众跪地之人前面,白衍与蒙叔纷纷对着嬴政拱手辑礼。
“免礼!”
嬴政的声音响起。
白衍这时候方才与蒙叔一同抬起头。
看向嬴政,白衍就看到嬴政站在马车上,居高俯视着周围,眼神锐利的看向城内。
“白衍!”
嬴政看着白衍。
白衍又一次,没有让他失望。
回想竹简之中的名册之人,看着眼前的城池,嬴政实在难以掩饰心中怒火。
没想到那么多人,那么多势力,想要在这座城内,刺杀他嬴政。
此前是他嬴政小看这些人。
那日若非白衍进谏,并且不惜亲自请求以身涉险,还真难以查出如此多的势力,在暗地中谋图反秦,谋划刺杀他嬴政。
“微臣在!”
白衍听到嬴政喊自己,连忙抬手辑礼。
“这城内,可还有妄图刺杀寡人之叛贼?”
嬴政轻声问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嬴政并没有表现得多愤怒,但嬴政的眼神,却透露出心中的戾气。
“回王上,昔日城内叛贼,非死皆被擒,已无叛贼,就是有疏漏之虫,也不敢在有其半分念头。”
白衍拱手说道。
眼下,看着嬴政那满是怒意的眼神。
白衍清楚若是让嬴政知道田濉也参与其中,别说有田非烟的父亲护着,就是有齐国齐王护着,日后嬴政也绝不会放过田濉,甚至很可能一统后,下令除掉田鼎一家。
所以别说田濉,就是当初在雁门见过一面的田琮,以及当初让人赶自己离开的齐国的田鼎,换个角度来说,都要欠自己一命。
想起当初那个田氏奴仆来到自己面前,拦住自己的去路,威胁自己要离开齐国的场景。
白衍就忍不住在心中呢喃。
若不是田非烟帮自己在齐国,照顾外祖母、照顾他的家人。
此前绝不会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