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几个高丽侍卫所说的话,许长安也不由得有些奇怪。
“的确有古怪,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就算喝多了酒,火一起,烟一呛,也应该能及时醒转过来。
你们确定,从一开始到最后,都没有听到过朴大人的呼救声?”
“绝对没有!”其中一个侍卫语气肯定道:“卑下当时只是躺着养神,并未睡着。”
许长安点了点头,又问:“那么,火扑火之后,朴大人的遗体位于何处?”
一听此话,一个侍卫急急道:“对,这也是一大疑点。
火一灭,我们冲进去时,发现朴大人的遗体依然还躺在床榻上。
就算喝的大醉,被火一烧,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挣扎?”
“这就奇怪了……”裴纶一脸疑惑,捏着下巴喃喃道:“听起来,朴大人像是被害在先,故而没有任何反应。
但验尸结果又说是死于大火……许大人,要不要再找个午作来验验?”
“也行,去找咱们北镇抚司的午作来看看。”
裴纶当即冲着一个手下吩咐:“快,回去找午作来。”
“是!”
手下应声而去。
随后,许长安一行又来到了事发现场。
馆舍的火虽然扑灭了,但依然还在冒着缕缕黑烟。
许长安左右看了看,不由抬腿走进一片狼藉的焦土中。
裴纶也跟着走了进来,躬着腰仔细观察着地面的废墟,试图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很快,许长安发现了疑点。
“裴大人,过来一下。”
裴纶急步上前:“发现什么了?”
许长安蹲在地上,抬起右手,上面还沾着一些黑灰。
“你闻闻。”
“嗯。”
裴纶也蹲下身来,吸了吸鼻子,随之眉头一动:“好像有蜡油的味道?”
“没错,这些黑灰应该是房间里铺的地毯焚化的灰。”
“难怪……”裴纶一副恍然的样子:“地毯本就易燃,再浸上蜡油,屋子里还有屏风之类的,难怪火势来的那么勐。”
“现在还不能过早下定论,再多看看。”
于是,二人分头在灰尽中继续寻找线索。
过了一会,裴纶忍不住道:“许大人,我完全可以肯定是人为纵火……”
“哟,你们锦衣卫可算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一听这嗓声,铁定是东厂的太监无疑。
果然,许长安抬眼一看,原来是东厂的三档头:游超文。
东厂的档头又叫役长,乃是东厂的骨干力量,负责在外侦讯、缉捕,品级不算高,但权力却很大。
不过档头与档头之间也有区别。
东厂有数十档头,每个档头手下皆有不同数量的番子。
这数十档头中有四个比较特殊,级别也高的多,称为大档头、二档头、三档头、四档头。
四大档头直接听命于厂公,也就是魏忠贤。
不过,魏忠贤要管的事情太多了,分身乏术,所以平日里在东厂主事的主要还是大档头赵靖忠。
“怎么?听游公公这语气,难不成东厂未卜先知,昨日就来了?”
许长安起身反唇相讥了一句。
“你……”
游超文气得一脸涨红,翘起了兰花指。
许长安笑了笑:“游公公何必生气?看看,脸上的皱纹好像比以前多了不少。”
“对了游公公,听说佳人美妆有一种洁面乳,有去皱美肤之效,让肌肤粉粉嫩嫩,光光滑滑,不知游公公是否试过?”
“噗!”
站在一边的一个锦衣卫憋不住笑出声来。
“你……放肆!有什么好笑的?”
游超文奈何不了许长安,只得冲着那名锦衣卫怒斥。
许长安走了出来:“游公公,我们锦衣卫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我们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游超文:“……”
跟随而来的两个东厂番子气得一脸铁青,却不敢多嘴。
这要换成以前,哪里还按捺得住?
但今日不同往日了,如今的锦衣卫与东厂不说平起平坐,至少也不像以前那样任由其拿捏。
更不要说,许长安如今乃是堂堂锦衣卫千户。
“言归正传。游公公,朴大人乃是高丽国重臣,今在我大明京师遇难,你我应精诚合作,尽快查明真相才是。”
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让游超文相当不爽。
但,他能多说什么?
皇上限令三日破桉,届时要是查不出结果,先不说魏公公如何,至少他是必定会受到重罚。
所以,也只以阴沉着脸道:“那是自然,不知许大人与裴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基本上,本官可以确定朴大人并非死于意外,而是有人蓄意纵火。”
“何以见得?”
“经本官与裴大人细细勘察,发现一些焦灰,包括地面的一些焦土残留着蜡油的气味。
就算平日里不小心滴了一些在地上,但也不至于残留那么多。
所以,应该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