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昼任由林二叔抱着,范二娘也不住的伸手往脸上抹,一抹一把泪。
好了,终于好了。
过了好半晌,还是范二娘忍不住了,一巴掌拍在他身上,“哭什么哭,侄儿好了这是好事儿。你再这么抱下去,把侄儿给憋着了,我唯你是问。”这话说得好听,只是嗓音中若不是带了哭腔,林昼就信了。
林二叔闻言,再不情愿也放开了,他做惯了农活,手里力气大着呢,万一真把林昼抱出个好歹来,他哭都找不到地儿哭去。
“你二婶说得对,咱林昼好了,这是好事儿,等会儿让你姐杀只鸡咱们今晚吃鸡好好补补。”
“好嘞,正好有只老母鸡两三个月没下蛋了,就把它炖了吧。”林家养了好几只鸡,平时下的蛋都是双胞胎妹妹和林昼三人一人一个,这鸡蛋还有得多,杀一只不下蛋的鸡吃也没啥大问题,况且这本来就是个值得庆祝的事儿。
“行,那叶儿你先去把南儿和桓儿叫回来,我先把鸡杀了。”范二娘也是个风风火火的人,说干就干。
正好把时间让给这两叔侄。
范二娘满脸笑意的往外走,跑到鸡圈逮那只老母鸡。
昼儿好了,这日子越发好过了,前几年生了南儿和桓儿后她的身子就伤了,再不能有孕。
他们这一房香火算是断了,林家的香火就只能靠着林昼传承,女儿虽然也好,但一个家还得有个男孩子,否则他们家三个姑娘没个娘家兄弟撑着,岂不是会被婆家欺负死?
于是从她出月子后两口子就死命干活,别人愿意赁出来的田地他们接着,别人不愿做的活计他们做着,就期盼着哪天攒够钱带着林昼去治病。
整日整日的连轴转,农忙的时候太阳没出来就拿着工具出去,太阳落坡了才回来。
现在好了,林昼好了,他们也能松快许多了。
等范二娘走了后,林二叔微微搀扶着林昼,走到床边闻道:“小昼你身子还没大好,先歇着,等你婶儿把鸡炖好了就来叫你。”
林昼也正好头还有些晕,也顺着躺了下来。
海边的天气冷是不冷的,家中也都是薄被,林二叔将那床薄被抖了抖,抖开后只拿个被角搭在肚脐眼上。
轻声说道:“你睡吧啊,叔叔在呢。”
林昼见他欲言又止,还是问出了声,“二叔您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突然好了?”
“你愿意给叔说?”
林昼一笑,“这有什么愿不愿意的?”
“说来叔叔可能不信,一两岁的时候可能不太懂,但渐渐大了慢慢的也知道了,我懂你们话里的意思,但就是感觉控制不了我的身体,不会说话,身体颤动,手脚乱抖,就连最基本的吃饭解手都控制不了。”
一边说着,思绪渐渐回到昨日,“昨日姐姐去地里帮忙了,铁蛋儿牛娃他们翻墙,趴在墙头说带我出去玩儿。您也知道铁蛋儿他们找我玩除了捉弄我便是让我去顶锅,后来不知怎么的我摔倒了,头磕在了石头上,再然后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我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林二叔目光略带深沉,看向头上裹着绷带的地方,那地方没在额头,在左面,恰好在头发里面,即便是摔破了也影响不了面容。只隐隐渗出血迹,“这样看来,这次受伤是福不是祸,若不是这次摔倒嗑到了头,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可以清醒过来。”
“嗯”这倒是真的,若不是这次磕到碰到脑中哪处神经,他还不知意识会被关在脑海里多久。
“好了,你先休息,等会儿吃饭了叫你。”
林昼点点头,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见林昼休息了,林二叔才轻声的从屋里出去,门带上后,取而代之的是轻快的脚步。
可见林二叔也高兴得不行。
林昼半梦半醒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到林叶来叫他起床吃饭了,才悠悠转醒。
拒绝了姐姐给他穿衣的好意后,三两下将外衫穿上就慢腾腾的出了们。
刚一打开房门,就闻到了满院子飘香的鸡汤味。
“哥哥。”刚进堂屋一个扎着两个发髻的小女孩儿就喊道,这是他二叔的双胞胎女儿大的那个名唤林南枝。
“哥哥。”另一个妹妹见此也扭过头喊道,这个小妹叫林桓枝。
两个妹妹年岁不大,也就四五岁的样子,矮矮小小的。
家中伙食不太行两个孩子瘦瘦小小的,因着苦夏俩小孩穿得薄,更显得身子瘦弱了。
脸蛋倒是带着林家的基因,长得可爱极了。特别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大又圆,特别是两个孩子一起盯着你的时候,心更是碎得一塌糊涂。
这俩孩子以前有些嫌弃林昼,每次出去玩的时候村里的大孩子都不爱和她们玩,因为她们总是会带着他这个傻哥哥。
后来有一次桓枝和村里另一个娃娃打起来了,那个娃娃姐弟众多,南枝和桓枝被打得哇哇叫。
林昼的意识在脑海里急得不行,使力想控制着身体去帮忙,也不知是心诚所致还是啥,还真的接管了一会儿。
但就只有那一会儿,林昼扑过去趴在自己两个妹妹身上,将她们护得牢牢的。
刚扑上去后就再也动作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