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艾双手抱着手臂，藏不住眼底的湿润和难过悲伤，自我防御的姿态就像是一只被伤害过的小兽，所有的针刺都对着外面，将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起来。
苍巫疼得心肝脾肺肾都在抽抽。
正要说些什么，游艾手腕上的视讯突然响起，苍巫想说话的动作一顿。
游艾后退几步，后背抵在门板上，深呼吸了一口，急忙接通视讯。
“雌父……”
【游艾，不好了！你弟弟的病又加重了！快转星际币过来！】
一只穿着朴素的苍老雌虫的影像悬浮在半空中，苍巫敷衍地瞥了一眼后，视线一直落在游艾身上。
游艾狠狠拧着眉头，脸颊微鼓，突然转身离开，匆匆走向门外。
苍巫张了张口，一丝精神力迅从他身体剥离，缠绕上匆匆离去的游艾脚腕处，跟着他出来了门。
别墅大门口旁侧，偏僻的角落里，游艾面无表情，依靠着墙壁，语气漠然，“又出什么事了？”
【游艾你帮帮雌父吧，雌父真的没办法了，你弟弟他的身体……】
视频里的苍老雌虫，眼泪泗流，哭得异常凄惨，瘦弱的身躯都在发颤。
游艾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昨天不是刚给你们拿了将近一亿的星际币？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游洛他不是明天才开始更换心脏的手术吗？”
现代医院医疗技术科技高超，一般是当天缴费，当天动手术。再大型的手术都会在一天之内完成。从不会有提前或是拖延很久的情况。
脸色苍白疲惫的雌虫支支吾吾，眼神闪躲。
游艾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沉沉地看着他，“雌父，你跟我说实话！游洛他到底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他可是你亲弟弟，你这个当亲哥的难道就不能帮帮他？！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苍白疲惫的老雌虫崩溃大吼，【游艾！雌父从小到大是怎么教你的？你就这一个亲弟弟！】
“我没有不救他，我没有看着他去死，可是九千五百万的星际币昨天刚转过去给你，你今天就问我拿钱，我上哪去拿那么多钱给你？”
游艾紧紧拧着眉头，咬牙崩溃。
这已经是他所能借到的最后的钱。就算游洛生病还需要再花钱，他也真的一分都拿不出来了。
【你不是在娱乐圈吗，娱乐圈都那么多富有的雌虫，你去找一个问他们借！】
老雌虫说的理所当然。
“娱乐圈有钱的雌虫那么多，我去问他们借，他们就会给吗？”
【那你就不会付出一点代价吗？你的脸长得这么好看，我不信没有雄虫会要你，我不信没有雌虫会要你！】
游艾张了张口，震惊满脸不可置信，“雌父，你现在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让我为了星际币去卖？”
【有什么不可以？反正我们雌虫每个月都有痛苦的繁殖期，那三四天还不是一样要出去找雄虫焯我们？这样出去卖还能换一点钱给你弟弟，有什么大不了的？】
“……”
游艾脸色变得苍白。两边的腮帮子鼓起。气得眼眶湿润。
已经很多年没见了。游艾突然觉得自己的雌父变得很陌生。
老雌虫突然挂断了视讯。
游艾怔愣在原地，眼神空洞的望着湛蓝色的天空，不知所措。
苍巫站在角落，背靠着墙壁双手插兜站了一会儿，磨着后槽牙，猛地起身，走向游艾，一把将他横抱起。
“啊！你，你干什么？！”游艾被吓了一大跳。
苍巫不顾他挣扎，大步走进屋内，反脚将房门踹上，隔绝了直播仪器的跟踪录制。
房间内，苍巫大刀阔斧坐在床边，紧紧抱着游艾，将他禁锢在大腿上，“来跟哥哥说说，发生什么事了？”
游艾挣扎的动作加大，慌忙摇头，“你放开我！”
“我们乖乖刚才不是答应了哥哥，说要学会依赖哥哥的？怎么才说了没多久，现在就做不到了？”
游艾浑身一僵。
“嗯？”
沉默许久，游艾泄气似的，放松了抵抗的动作。低着头，眼泪莫名噼里啪啦往下掉。
苍巫心里一慌，手忙脚乱，“艾艾？别哭别哭，哥哥不是故意凶你，发生什么事了跟哥哥说？”
游艾摇头。
苍龙连忙拍着他的后背，愧疚自责，“哥哥不是故意要凶你，哥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谁欺负你了。如果我们乖乖不想说，那就不说了，好不好？”
游艾将额头抵在他肩窝处，无声哭着，张可喘息。
苍巫手足无措，将他往怀里拢了拢。温热的大手，轻拍着他的大腿侧。
游艾紧紧攥着他胸口的衣服，坐在他怀里哭了很久。苍巫心底的暴戾越发强盛，咬紧后槽牙，脸部凶狠的肌肉鼓动。
直到游艾停下来。苍巫放软了语气，轻哄，“好了，我们家乖乖还想哭么？”
游艾擦着控制不住自己往下掉的眼泪，带着鼻音小声反驳，“我不是故意要哭的。”
以前那么辛苦都自己一只虫扛过来了。就算再难受，再难过，欠钱的压力再大，也只是自己憋着，从来没有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