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叫卖,本是下九流的事,但是他们这些个本就是农民,吃饱饭都不容易,能赚回钱给乡邻们交差就行。
马车上,鹿子霖说着,“嘉轩,咱们这一趟赚了三千多文,这么多,要不花上一点钱,请个戏班子来唱一天大戏庆贺庆贺,你看能行不。”
今年的收成很好,邻村的贺家村就请了戏班子热闹,他们白鹿村也不能甘于人后啊。
白嘉轩在心里琢磨了一圈,确实收成还不错,然后想着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请戏班子来了。
以往别的村子有戏班唱大戏,自己村的族人还会走上一段路去别人村里头看。
“成,子霖,咱们也请,闹上他这一出。”白嘉轩答应了下来,看大戏,这是目前原上最流行的娱乐活动,也是那种有点闲钱的村子才有实力请戏班子过来听戏。
卖了枣子,族里的公费又多了一笔。白嘉轩更有了些底气,以后万一要做成个什么事,也更方便些。
十几天后,别村的枣子都陆续的成熟了,大多也是拿到县里头去卖的。可无论是个头卖相还是口感都不如白鹿村的。吃过了好的,再来吃差的,有种由奢入俭难的感觉。
价钱被压制了一波,两文钱,更多的是一文五就卖了出去。
这可把那些卖枣的人气坏了,好好的枣子却只能贱卖掉。
纷纷好奇,白鹿村的人怎么就能种出好枣子来,并且还足足提前了大半个月。能量守恒,人家卖的好了,他们就得把剩下的亏吃下去。
白鹿村的去请了戏班子,也是族长白嘉轩亲自联系的,村上有个大大的戏台子,通常有什么大戏都是到这地儿来。
剃头的,卖糖人的,唱戏的,这都是些下九流,没啥地位,都是混口饭吃。
唱戏的班主今年的生意还好一点,原上收成好,有着好几个村子都请他们去唱了大戏,“各位神仙圣人,眼下天气越来越冷了,请戏的也会越累越少,我们这七八口子人日子难熬,求各位神仙多多保佑。”
班主给供奉的神像上了一炷香,现在已经是秋末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到了冬季,请唱戏的就会越来越少,就靠着这段时间再赚一点,今年能过一个好年。真年头,各行各业的都不容易。
“师傅,请戏的过来了。”
“多谢神仙保佑。”戏班头对着神像又鞠了一个。
过来的人正是白嘉轩,“班主,明日还要请你们到白鹿村唱一天的大戏。”
“原来是白族长,得嘞,明儿个一定过来。白族长,你们那儿的枣子我可是听说了,赚了不少,最近可得仔细些,因为你们村的枣子,旁的村卖的都不好。”班主好心的提醒着,他们都是一个原上的,班主去的地方多,来的消息也多。
“多谢班主,我白嘉轩行得直坐的正,不怕那些。这是订钱。”
先把一部分的钱给了戏班子。
白嘉轩的名望不止白鹿村,甚至整个白鹿原都能排上号。班主也佩服他。
“是我要谢谢白族长,最近好几天都快没戏唱,多谢白族长照顾。”
第二天,戏班子到了白鹿村来。
气氛热闹的很,村里两百多号人都到了戏台子这边来。
戏台子比较简陋,但是气氛却是热火朝天,一阵阵的锣鼓唢呐声。
四周都挤满了人,看的津津有味。
唱戏的虽是下九流,各个都肯下力气,认真对待把看家本领全使了出去。不像以后的,地位蹭蹭的上涨,素质却没太涨。
点了好几个大戏,其中更有些淫词艳曲的,对于原上的人来说更喜欢听这些,听的还面红耳赤的,白嘉轩本想换个,但看着大家的兴致这么高昂,就随他们去了。
不止白鹿村的人,邻村的也有好些人过来看戏,这样热闹的场面让白嘉轩比较得意,族人们的日子过的红火,他这个当族长的心情舒畅有种荣誉感。
开了这么一场大戏,白鹿村的人可多了,别村的还有卖糖人的到了这边来卖,就是趁着人流量大,好卖。
糖人好吃,在鹿兆鹏看来这玩意可比士力架好吃多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戏班子撤去。
鹿兆鹏黑娃白孝文几个就去了卖糖人的那儿。
黑娃说道:“兆鹏,你给我的那个黑乎乎的糖比糖人好吃。”
鹿兆鹏:“我可不那么认为。师傅,给我拿三个糖人。”
可能因为身体还是小孩,鹿兆鹏对吃糖人的想法很大。
“等着,来,一人一个。”
老板刚准备把糖人给鹿兆鹏他们,忽然感觉心绞痛,疼痛难当,倒在了地上。
“老伯,您没事吧。”鹿兆鹏和黑娃把卖糖人的拉到了一旁的阴凉处。人现在已经晕了过去。
鹿兆鹏赶紧采取些急救措施,让他仰卧并且抬高下巴,尽量能够呼吸顺畅一点。摸了下胸口,心跳还在,那就问题不大。
“黑娃,快点去请冷先生来。”白鹿村办大戏,冷先生也在这边,叫过来的话,要不了几分钟。尽量快一些,这样卖糖人的老伯也能更安全点。
不远处的白兴儿走了过来。
看到糖人这边没有人看着,打开了抽屉,把里面的铜钱都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