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收下玉佩,却没有去四方城的打算,眼下荒村里面的病患是重中之重。
即便要去四方城,要等云氏医馆招了坐堂郎中和足够的小药郎,能够自行运转,她才能起身。
这些打算不足为外人道也,云锦带着云翼前往荒村。
一路上她目之所及,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偶尔有人也是无知童子探头向外望去,没看多久就会被大人拉回去。
一向活泼的云翼也被气氛感染,声音都降低了许多,他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平安镇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云锦沉声道:“瘟疫不可怕,只要众志成城人定能胜天,可流言蜚语妄加传播,便会引得百姓慌乱,那些人信了谣言!”
云翼也听了不少版本的留言,有什么荒村被官府屠没,什么古怪疫病触之即亡。
各种流言泥沙俱下,惹得平安镇人人自危。前不久,里正带着县衙的人抓走几个传播者,可流言愈演愈烈,根本没有停息之时。
云锦知道想要破除谣言,只需要将病患治好,查找到瘟疫的源头。她已下定决心,不但为了三百金,也为了平安镇的百姓,她一定会治好瘟疫的。
云翼感受到云锦的决心,他看向云锦道:“姐姐一定会治好瘟疫的!”
“你小子。”云锦摸着云翼的脑袋没有说话,很快车架穿过了平安镇,向人及罕至之处而去。
已经荒废的稻田上有野狐出没,破旧的篱笆早已无人修理。原本家养犬也变成野犬,聚集在大道两旁觅食,偶尔抬起泛着绿光的眼望向马车。
噗呲,长箭射穿野犬躯体。一个大胡子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是路旁野犬罢了,也敢窥视生人,真是不知死活。”
射死野犬的人正是这次县里派来护送的官差,大胡子姓李乃是武备营出身,与寻常的官差不同。为人讲义气,前不久因为酒醉跌断了手臂,前来云氏医馆寻医问药。一来二去,倒是和云翼成了忘年交。云翼探头看着野犬道:“李胡子,荒村野犬定是吃了人肉,要不然这畜生不能如此放肆。”“你说得对。”大胡子叹息一声道:“我还记得昔年村子一片祥和,谁知天降祸患,一场麻风病要了许多人的性命,县尊大人无奈之下才选择封村。”
麻风病在古代令人绝望,就连皇帝子嗣都逃不了。云锦看着外面破败的场景说道:“荒村之事不能再重演,此番我定要治好荒村中的病患。”
李胡子心头一震,他去云氏医馆求医问药,被云锦三两下给治好。他非常钦佩云锦的医术,并不因为其女儿身而小觑对方。
“云大夫一向说到做到。”李胡子微微一笑道:“某看到了文医官,到地方了。”
荒村的入口,文松看向驶来的马车,他松了一口气。心中那块大石头也缓缓落地,不知为何他有一股强烈的感觉,文锦前来能够治好突然出现的古怪瘟疫,虽然文锦只是一介女流。
看着马车上走下的女子,他的思绪突然回到请教云老先生那一日。副手的云老先生免得微笑向自己讲解,以礼而云老先生垂着的右手,始终抚摸着一个小女孩的脑袋。张文松问起女孩,云老先生笑道:“世人常言,医道传男不传女,可老夫从不信那些狗屁玩意。这是老夫的女儿,小子你好好看着,以后她将继承老夫的衣钵!”
“云锦见过文医馆。”云锦的话将文松唤醒,文松露出笑容道:“昔日得见云老先生,今日再见云大夫,果如老先生所言。”
这一番话说得云锦一头雾水,文松却不愿意多说,他引文锦进去。里面却早早坐着一个人,正在闭目养神,听到动静之后,那人睁开眼睛目光直视云锦。
“云大夫别来无恙。”里面坐着的人正是云中鹤,文松也听闻过岭南云家的大名,岭南云家手中正好有治疗疟疾的特效药,他道:“两位都是医道中人,应县中告示而来,县中已有决断。此处便是擂台,任两位施展医术。”
云锦皱起了眉头,她也听过岭南云家的大名。那可是传承百年的医道家族,单单治疗疟疾的特效药,就让云家传的盆满钵满。看看云中鹤身上穿着的青袍,看似不起眼,却是大夜国最名贵的锦缎。
云锦吸了一口气,不管对方打着什么主意,只要自己治好了那些病患便问心无愧,顺便拿走三百金。
云中鹤勾起嘴角说道:“前几日我就派家中药童同前来,已经看过那些身患疟疾者,都不是重症,我已经用家中特效药剂将其治疗。”
文松点头道:“多谢云先生慷慨,不过那突然出现的瘟疫非常棘手,我已经看过绝不是疟疾。”
“没错,我已经听药童描述过,这瘟疫古怪非常。”面对突然出现的瘟疫,就连云中鹤都小心对待。
他道:“文医馆,我听令郎至今高烧不退,这便是古怪瘟疫极为恐怖的一面,最初患者不见症状,可见此疫发病因人而异。”
这些可是第一手资料,文锦心中一动道:“我曾闻岭南云家以气理症,言疟疾乃是瘴气。”
云中鹤点头道:“云祖出入岭南群山,见无数蛮人得病等死,便立志要学医。学成之后,传下一方。”
此方便是岭南云家的摇钱树,就连皇室都垂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