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江崴所言,他与李斯并非常常见面,只是有时候会在城中心的酒楼中喝酒吃饭,恰巧又被程祥等人撞见过,李斯还特意叮嘱,切记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
见江崴努力跟李斯撇清关系,岳恒似笑非笑,语气中却难掩怒意。
“李大人当真是苦心孤诣,为了给你一个小小的医者撑脸面,居然屈尊降贵到边境来演一出戏。”
一次是偶遇,次数多了,李斯什么心思众人一清二楚,除了江崴无人相信程祥等人偶遇了李斯。
不,或许江崴正是知道李斯的心思,所以才在十多年的时间里将与李斯的关系尽数掩盖,甚至还想着在岳恒面前撒谎。
江崴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终于支撑不住,一头磕在地面上,“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请陛下责罚!”
紧闭的双眼闪过一丝懊恼,他紧紧抵着头,不再开口解释求饶。
“事情结束之后,自己回国领罚。“
等了许久,身上的威压渐渐散去,男人清冷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是,多谢陛下。”
江崴暂时松了一口气,他知道,任务结束之前,他的性命暂时无忧,岳恒也看在此次情报的面子上给了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梁尔安消失之后,属下对其他士兵旁敲侧击过,大多数并未在第二天见到过他本人,更多的则是听到他回家乡休假的消息。“
岳恒道:“消息源头可查到什么地方出来的?”
“查不出来,”江崴摇头,“我只能打探到这个程度,在继续问下去,士兵们便会警惕,我也是问了熟络的人才知道,程祥对这件事情下了死命令。所有试图打探消息的人,无论是谁,一论按照奸细处理。”
所以他才抓紧时间将消息传递出去,就是觉得这情况有些蹊跷。
“我知道了。”
岳恒若有所思,忽的问道:“小天是怎么回事,也是家里的人?”
“不是。”
江崴一愣,摇摇头,面露不忍,“小天是我在六年期救下的孩子,他身世悲惨,家里还有一个常年卧chuang的老母亲,我见他没有出路,便带到了军营里做个看门的,好歹有了营生。”
“我瞧着他像是常被其他人欺负。”
岳恒虽然走在前面,却清楚看到小天后脖颈和手腕处的陈旧伤痕,一看便是新伤旧伤叠加的结果。
“是的。”
江崴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军营里看管之位虽不算什么大官,但在哦其他人眼中已经是一个天大的好事了,小天空降,夺去了许多人的机会。但也没办法,他身体不好,离了这里什么事情也做不到。”
“不过陛下请放心,小天虽然不识字,但晓得知恩图报,他不会背叛我们的。”
说了一大串,见岳恒眸色深沉,江崴忽的明白过来急忙解释道。
岳恒斜睨他,眼中似是悲悯,“江崴,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
“从进入秦国开始,约莫着有将近十五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