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做殿帅,其实对他来说,都无所谓的。
毕竟他的想法,就是想依托于士兵们的力量,锁定饕餮兽王,及时杀死它罢了。
但秦轩看邵殿帅脸上的那抹死气越来越浓重,知道是他目前唯一的心愿,让他安心逝世又有何妨?
见状,邵殿帅脸上艰难地又是露出一丝微笑。
“谢谢,谢谢军师,不,应该是秦殿——帅!”
还没等他完整说出最后一个字,他的身子随即莫名一震,双眼微微睁大,却又是一闭,再也没有气息呼出。
秦轩摇摇头,他的伤势太重了,无力回天。
解决了困扰自己的担子,放下了仅有一点的坚持……死了。
“邵殿帅!!你——”
眼睁睁看着含辛茹苦地教导了自己许多东西,如同老师一般的邵殿帅离世,景恬终于忍不住双眼红肿,顿时抽泣起来。
“殿帅!”
“殿帅!”
“……”
主楼大厅之中,无数的伤者,以及那些在守卫着的士兵们,无一不是充满了悲哀,悲恸地呼喊起来。
而秦轩神情黯然,默言不语。
随后,秦轩亲自从一个士兵手中拿来战旗,上前为邵殿帅披上,随即行礼默哀。
“踏!”
所有的士兵们,饱含着泪水,顿时默契地整齐肃立。
几分钟之后,士兵把邵殿帅的尸体抬了下去,准备礼葬。
回望这大厅之中的士兵一眼,秦轩才走到已经重新接替军师一职的王军师面前,问起了战况。
“很遗憾,这次由于饕餮兽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连连出奇招,至今我们损失了近一万名士兵……”
王军师似乎有些无颜面对秦轩,微低下头。
于是,又语气沉重地报告说,“其中两名将领,熊军邵殿帅和虎军吴将军为大宋献躯,不幸殉职,至于带领几百人士兵下城追杀零落的饕餮,则鹿军邓将军下落不明。”
“你说的邓将军,其实也已经——”
想到了路上见到宁死不屈,与饕餮同归于尽的邓将军,秦轩取出那一块鹿军将领独有的令牌。
低头看着上面沾染的血迹,他又是叹了口气,神情落寞。
战争啊,战争。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
王军师脸色一变,便明白了过来,看来所谓下落不明,实则牺牲的将领又多了一名。
也就是说,在这一战中,明面上他们就已经失去了三位将领和一万多名名士兵,伤亡惨重,几欲崩溃!
“传我命令,收拾战场!”
“清楚漏网之鱼,整装待备,分批次休息与执行轮流来!”
“最后,在做这些之前,记得把我们在外将士们的遗体都先带回来,一具具标上名字,家庭住址,以及……”
坐在殿帅座位上,尽管不习惯这种玉石上传递的冷意,秦轩皱着眉头,一丝不苟地下了命令。
而大堂中的士兵接到命令,纷纷呼唤着接令,没有丝毫反感地都迅速退了下去,认真地执行起来。
要知道,秦轩是文官,本不该执权,但在这几位将领之中,就属他最为德高望重,实力最强,而且谋略,贡献最为惊人的人了。
他不是殿帅,谁是?
因此,这也是邵殿帅为何非要坚持到秦轩到来了接任殿帅之职,才攸然辞世。
景恬蓦然抬起头,双眼红肿。
望着对坐在高台上,一直低头沉思着的秦轩发起了疑问。
“敢问秦殿帅,你说这样的牺牲,接下来还会继续吗?”
是啊,还会继续吗?!
鹰军将领陈将军和王军师也都望向了秦轩,期待着他的答案。
因为这样的战争,实在太残酷了!
想一想,本该昨日还一起淡笑喝酒的同僚,今天眨眼间就这么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死去,未免让人难以接受。
尽管这牺牲都是极具有意义的,是为了守卫身后的家园,也是为了守卫那些平民百姓的安居乐业,和平日子。
但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牺牲,一幕接着一幕,就在自己面前发生了——
“我很想说不会,但你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仙,我不会为了安慰你们而自欺欺人。”
“目前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挽救更多士兵,乃至大宋百姓的生命!”
望了三人一眼,秦轩忽然叹一口气,“因此,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陷于更加危险的困境!”
此时他的意外之意,已经展露得十分明显——
既然我们都身在战场,那么就要有随时牺牲的准备,而且这是在所难免的,必须得承受住这样的打击。
“秦——秦殿帅。”
景恬脸色一白,身形微颤,沉默了一会,兀地抬起头,目光朝看去,向秦轩发出了一个大胆的请愿。
“我,我想放灯悼念他们……”
此刻,城墙外面,浓雾还未散去。
放灯悼念,虽然是一种战场用来纪念某大人物的最高送葬仪式,
而且,在这种紧急的关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