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星玄摁着动不了的阿秋看不到这场景,但是从听到炤儿声音开始,她就把脑袋埋在了星玄怀里,想把自己藏起来,虽然除了脑袋,整个身子都露在外头,毛发还滴滴答答地淌着水,流得满玉台都是。
欲盖弥彰。
星玄低笑一声,享受够了,又重新变成了黑衣黑发的男子,弯下腰来,将手掌贴在她身上轻轻一抚,便将她的毛发重新烘干。
阿秋瘫在玉石台上,重新变成了少女,满面红霞,眸子藏着迷蒙水汽。
星玄将她打横抱起,飞向寝殿的床上。
“阿秋。”他低头,在她耳侧轻轻唤她。
阿秋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只能顺着他的动作慢慢动着。
她觉得自己今天简直要死掉。
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
一百二十年来头一遭欢/爱,彻底让阿秋有了心理阴影,她不记得自己昏过去了多少次,也不记得他对她说了什么,只是醒来之时,她睡在他的怀里。
不是孤零零地一个人,而是有他陪着她。
那是最后一次分开了吧。
从今以后……应该再也分不开了罢?
阿秋想起这一切,还是觉得很魔幻,眼前这个人不单单是容霁,也是星玄,是她最崇敬仰慕之人,也很自然地成了她的爱人。
上千年的陪伴,终于有了一个满意的成果。
想起他故意瞒着她,逗她玩儿,阿秋还是极为意难平,她都这么难过了,为什么他还有心情耍她玩儿?他说要双修就双修,至今把她都吃干抹净了,仍旧是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阿秋忿忿地想着,便抬手重重地捶他一下,她很快缩回手,手腕却被他抓住了,星玄睁开眼睛,淡淡看着她。
他睁开眼的瞬间,眸色是冷淡的。
阿秋和他对视着,莫名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很自然地把她往怀里一扣,懒洋洋道:“精神这般好,看起来是我昨日所做不够?”
阿秋:“……”
哪里不够,分明是够够的了好吗!
她低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说:“你不可以再骗我了。”
“嗯。”他刚睡醒,神态漫不经心。
“也不可以拿我寻开心。”
“嗯。”
“我真的很难过……”她真的特别委屈,说到这里,语气都带了哭腔。
他觉得没什么,可她那几日惶惶不安,当真害怕她和他又回到了原点。
做跟班有什么意思呢?高高在上的星玄不会这样任由她放肆,也不会偶尔和她一起胡闹,星玄的眼神是温柔的,面对她时,却缺少了那些炙热的爱憎。
他伪装的也确实是极好的,眼神那般逼真,看不出丝毫作假,阿秋三番四次试探,都不能从他的眼睛里找出熟悉的感觉。
她想着,便小小地抽泣了一下,吸了吸鼻子。
星玄沉默须臾,抬手按了按眉心,叹息一声,索性坐起身来,让阿秋趴在他怀里。
“凡间的几十年,在我记忆中确实占据太少,我并未骗你。”他说:“我想起了很多事情,远比我所以为的要多的多,那一百年,我都呆在魔域修炼,顺便……消化这些记忆。”
他看到了自己是如何诞生的,又是如何被上清的封印的。
幼年的他懵懂无知,叫着上清“哥哥”,却被那时的所有神祗视为可以让天下大乱的怪物。
他是怪物,那他们是什么呢?
上清把他封印之时,他尚且单纯无知,还想乞求这个哥哥对他手下留情,可一直到最后,上清都不曾对他有丝毫的恻隐之心。
他明明不曾害过任何人。
数万年的封印,让他彻底死了心。
他一开始尝试冲破封印,会想:若是能找到哥哥,他定要向他证明,自己并不是邪祟。
后来他想,他若出去,一定要为自己讨个公道,他凭什么就该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再后来,他已经不知时间流逝了,便想着,他若出去,定要杀了上清,杀了所有道貌岸然的神仙,他要让他们知道抛弃他的代价。
最后,他便如他们所愿,成了真正的邪祟,时常有妖误入洞窟,他会吸收他们的精气,只要还活着,便不惜一切代价地要冲出去。
后来有了魔潮,那些魔壮大了他的力量,星玄的神识覆盖万里,看见了这个他一直想去的世界。
他看到自己的哥哥,高高在上,道貌岸然的样子让他生恨。
一直到上清闭关,他才有机会冲破了封印,借狼母的肚子诞生,有了妖的肉.身当作载体,无人可以察觉出他的来历。
他便大杀四方,最为痛恨神仙,他的力量惊人地强悍,几乎可以在三界随心所欲,他也曾随手救下过小妖,却被他们视作了妖界的王。
也曾收养了猫儿,陪自己解闷,他在等着上清出关,偶尔会和这只猫儿,说一说自己的一些心事,尽管她大多数时候都很懵懂。
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了。
不知杀了第几个神仙,他逐渐感觉到了活着的无趣,和呆在封印里一样无聊,封印里的岁月夺走了他很多本该有的纯粹,他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