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良心有愧,她便早能与心上人双宿双飞了。
“我万般说辞让她安心,但她偏偏不依。我顿时心头火起,想自己千辛万苦的好不容易挣来一个良机,她却只心心念念着燕云飞。莫非她心中已经喜欢上了燕云飞?我质问她。她显得惊怒无比,对我十分失望,生了气一个人转身往回走。我当时也在气头上,就没有管她,任由她越走越远。”
徐宥之目光中再度噙了泪水,声音哽咽,似乎连呼吸都觉得撕心裂肺。
“我在野地里宿了一夜。第二日醒来我后悔不迭,连忙赶回去,那间房里竟空无一人,只有些打斗的痕迹。客栈里的伙计战战兢兢,只说闹鬼了,我问他们那些人都去了哪里,他们更加惊恐,说那间房里空空的,什么人也没见着。”
“无论是杨仲朗还是燕云飞都是武林第一流的好手,要是他们有意藏匿,常人自然发现不了。我心里更加不安。到处发布告示寻人,却无果。又过了几日,我听说河里浮上来两具死尸,便凭着我和京兆尹的交情去看了尸体。那两个死去的人果然是燕云飞的随从!桑桑可是遇害了,可是还活在世上?我不知道。她就像降落人间的仙子,来去无踪。”
说到此处,徐宥之悔恨交加,痛苦悲伤不能自已,胸口剧烈的起伏,似要背过气去。
这番话所透露的内容着实不少,加之他说的动情,让人很容易就深信不疑。
只是,他漏算了一样。天字甲号间墙上的剑痕已经被发现。只有华山派弟子才能划出那种特别的痕迹,而杨仲浪和燕云飞都不会这一派的武功,持剑打斗的一定另有其人,或说,就是徐宥之。他却拉杨仲朗做挡箭牌,将自己与房内的打斗撇的一干二净。
杨仲朗是个见钱眼开,臭名昭著的大盗,偏偏艺高人胆大,兴头来了,就是皇库也去抢他一抢。武林盟主之子的身份根本压不住他,如此行事,的确与他本人的作为相符合。
好在,崔莹提前发现了墙上的剑痕。
一旦生了疑窦,徐宥之话语里的其余破绽也很容易被找了出来。
他心中若真的有桑桑,又怎会在危急关头只因为几句口舌就将她一个人抛下,若不喜欢,他又为何要大费周章带她走?其中的情理乍看得当,想来却未免牵强了。
又有,有关密道的事,他也完全隐瞒了。
连淮点了他周身几处重要的穴道,缓缓将长剑收了回来,还入鞘中。
“如此说来,自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桑姑娘?”
“正是。”徐宥之黯然道。
连淮略略沉吟,问道:“自那以后你就一直待在长安守着客栈,哪里也没有去过?”
徐宥之一怔:“是。”
“有人飞鸽传信给燕盟主称燕云飞死于洞庭湖的事你可曾听说?”
徐宥之不解其意,只是答道:“是。”
“桑姑娘杳无音讯。江湖上却有了燕云飞的消息。你既然如此爱她,竟不去岳阳一探究竟?”
徐宥之身子一僵,如遭雷劈,说不上话来。
连淮淡淡的望了他一眼,道:“我给过你机会,你既不愿承认,也休怪我无礼了。你好自为之。”
即刻,有连家家丁上来将他团团看守住。
徐宥之穴道被封,身子软瘫在地,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情绪。
连淮出了屋子。
崔莹俯下身来,挨近徐宥之,无异的在他手背受伤处一蹭,轻声说道:“连公子方才恪守君子品行,连你的房都没有搜过,就知道了这么多,眼下他要搜你的屋子了,不知又会发现什么,你可要好自为之啊……”
徐宥之瞳孔缩了缩。
崔莹轻笑着,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指尖移开之处留下带着闪粉的水痕。徐宥之的伤口被牵扯到,忽然察觉到一阵强烈的巨痛,如同被千万钢针同时刺入一般,忍不住“啊”的一声叫出声来。
“崔姑娘。”却是连淮听到惨呼声,折返了回来。
崔莹连忙直起身子,脸上重又挂起天真无邪的笑容。
这将笄之年的少女甜美的微笑,落在他眼里却宛如罗刹。
“谁能护得住你。你好好想想吧。”崔莹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转身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