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呢？”
沈琢的目光落在温青鹤身上的时候，他甚至产生了想要就地跑路的冲动。
奥莱略带调笑的话浮现在脑海之中——
还有一个人，正在关注着这个帖子。
那个人，不会就是沈琢吧？
那他该怎么回应沈琢现在提出的问题呢？
难道说——
嘿，我发现你在偷看我了？
哦，你怎么喜欢看鸟片！变态！
唉，是我不小心点到的。
温青鹤低头琢磨了好一阵，才觉得最后一种回答最为稳妥。
他做了好一阵的心理建设，刚刚抬起头来，鼓起勇气准备说话，下一秒，他的目光就落到了沈琢的手上——
那只骨节匀长的手，正捏着他的光屏！
温青鹤愣住！
靠！怎么会这样！
啾啾原地去世。
温青鹤：“快还给我！”
他伸手，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刚刚辛辛苦苦在肚子里打的腹稿，有些着急地去够沈琢手里的光屏：“我没有看论坛！”
话音落下，两人之间俱是一静。
石化的温青鹤：“……”
好了，现在是原地反复去世。
还是沈琢拯救了尴尬的他。
他伸出手，把光屏放在温青鹤的手上：“不要那么激动，啾啾。我只是想给你捡一下东西，还给你。”
温青鹤揣着光屏，有些惴惴不安。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扭扭捏捏的开口了：“对不起……我……”
沈琢打断他，面色是温文的笑：“为什么要道歉，你没做错任何事。”
温青鹤静了一下，茶棕色的眼睛纯澈干净。
他应了一声，想起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该休息了。
温青鹤很主动的背过身，双手抬起遮住眼睛：“你上床吧！我不看，我真的没有看喔！”
沈琢失笑，按照温青鹤好意提供的契机，上了床。
他的嗓音很轻：“嗯，我好了。”
温青鹤转过身来，钻进了被窝。
少年小小的身体是温热的，即使是在燥热的夏日，也并不惹人生厌。
温青鹤和沈琢中间隔着一点点距离，连说起话来，都没什么距离感。
呼吸声匀长，听不出谁的心跳更快。
温青鹤喜欢靠近沈琢，就能获得他身上沾染着的冷杉香气，他不动声色地在这样的香气之中打个滚，又想到了上一次，他的精神力安抚沈琢却无效的事情，小声问：“沈琢，你还要我帮你安抚一次精神力吗？”
不过，沈琢应该不喜欢别人提及他的伤痛之处。
他应该不会答应，说不定，还会讨厌自己。
温青鹤惴惴不安之际，听见了他的回答。
“好。”
……哎？
温青鹤转过身来，认真看着他，纯澈的眼睛里露出的神色，有不解，有愉悦。
“沈琢。”他轻轻叫他的名字，“我上次给你诊疗之后，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出乎意料的，这个温青鹤本以为很好回答的问题，沈琢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垂下眼睫，室内冷淡的白光就铺落一层阴影，落在他睫下，遮挡住那双纯黑的眼睛。
上一次温青鹤给他疗愈双腿的时候，起初确实是没有什么感觉的。
直到半夜，他才觉得双腿经络处，泛起一阵绵麻的疼。
那样的抽痛一阵阵的，很轻微，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
——这也是沈琢腿伤之后，第一次感知道双腿神经处反馈过来的感觉。
哪怕，那只是疼痛而已。
难道，缠绕两辈子的梦魇，居然能够在现在，得到解决方式吗？
沈琢不敢继续想下去，他怕自己过多过高的期盼，会带来的只是无尽的失望。
不知为什么，他还存在一些私心。
他不是很想让温青鹤知晓——至少也不是现在。
于是，他收拢好神思，面色依旧平淡温和，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没有。”
温青鹤显而易见的变得沮丧起来。他鼓了鼓劲，抬着眼，认真的道：“沈琢，我相信，只是因为诊疗次数过少的缘故，你愿意配合我每天晚上都给你进行精神力抚慰吗？”
沈琢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没想到，温青鹤的语气坚定，态度不容推拒。
他心里有一个部分被什么东西忽然填满了一般，变得沉甸甸的的。
温青鹤等他半天，也没等来回答，有些紧张的小声重复：“沈琢，你不愿意吗？”
沈琢像是被他这一声唤回了神思，迎着他清澈目光，安静应答：“我愿意。”
……
是夜，荒星上的人工光源造价太高，白天太长，只有伊斯堡内装着几个瓦数不大的灯。
青草的芳香缓慢的随着微风卷进窗内，夜露花浓，这里是自然最后的净土。
光线昏暗的室内，两个半大不小的少年相对而眠。
他们闭着眼睛，淡黄色的荧光从一人的手掌缓缓漫出，一点点的，都全部灌注进了另一人的双腿上。
眼睫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