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晏去了趟交管队,当晚确实是尹眠把车开进河里,被附近村民看见,捞她上来,车损坏比较严重,盛晏觉得没必要再修,同意按报废处理。
签完字,办完手续,盛晏仍觉得这事解释不通:“河堤旁那条路也不窄,正常行驶是不会撞坏隔离带掉河里的,附近就没监控吗。”
“没有。”交警还有别的要忙。
盛晏见问不出什么,转身离开。
池丞在门口等他,扯嘴角笑:“办完了?我就说这尹妖精一回来,你准没好事,这丫头就是你克星…”
“谁也不想发生意外。”盛晏打断,一步未停的向外走。
“行,你大度,”池丞哼唧:“不就废辆车,再买呗,反正你不缺钱。”
盛晏斜他一眼:“一男的,婆婆妈妈,有意思?”
“我是替你不值,那丫头当初说跑就跑,你丫为她差点上社|会头版,你都忘了?”池丞念念有词:“一中国公民在旧金山……”
盛晏“啧”了声:“编,接着编。”
“这不是差点吗,”池丞以为他抹不开面子:“行行行,不提。”
盛晏想了想又说:“也没必要因为我和她之间那点关系,就拒绝跟她合作,我不会领你的情。”
“想替她说和?”池丞知道他说的是综艺节目的事,眯眼打量他:“你是不是放不下她?”
“是。”
盛晏果断答了一个字,池丞气得语无伦次,手指点着他,乱了脚步。
手机在这时想了,是宋南栀发来的信息。
【迪欧酒馆,你来接尹眠,她喝多了。】
盛晏把手机揣回裤兜,大步走了:“我得去找她,你不想跟着,就回店里。”
“嘿!”池丞冲他背影骂:“我没你这种上赶着找虐的朋友!再丢了命,我他妈连坟都不给你上!”
尹眠酒量好坏,通常跟着心情走,她现在心情不好,喝了没两杯脑袋就昏昏沉沉,支着下巴,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身子转半圈。
远远看见盛晏迈着大步,急促的走进来。
就像穿透层层雾霾的一道亮光。
恍惚中,她又想起那年盛晏送她回家,照例送到隔两条路口的地方,结果沈家小儿子沈栎安却出现在路对面,向尹眠挥手,喊她:“快过来呀,眠眠!”
盛晏顿时握紧尹眠的手,宣示主权:“不许走。”
尹眠左右为难:“我住在那边,我得过去呀。”
“过去行,”盛晏刚跟沈栎安为尹眠打了一伙架,对这人从心里警惕:“但你不能跟他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送,”尹眠晃他手哄他:“我很快到家了,明天你还来这里接我上学好不好?”
她有很多事没告诉盛晏,也不知道怎么说。两条路口后面的地方不是她家,是她爸爸的好朋友沈家,她自己家住渔村,上学往返要四个小时,爸爸又常年在海上打渔,就让她借住在沈家,所以她和沈栎安同住一片屋檐之下。
她一直跟自己说,再坚持坚持,等高中毕业就好了,她会努力和她的阿晏哥哥考到同一个城市,会和阿晏哥哥在校外租一间小房子,不用很大,但只属于他们两个的家。
可是盛晏很生气:“你敢跟他走,以后就别来找我。”
路对面的沈栎安大声的喊:“眠眠,我妈等你……”
怕沈栎安说漏,尹眠赶紧松开盛晏的手:“对不起啊阿晏哥哥,我真得走了,明天见!”
盛晏愣在原地,看着她背着书包,和沈栎安一同走远,消失在巷尾。
半天他才回过神,狠狠踹路边垃圾箱。
隔天,尹眠去盛晏班里找他,盛晏根本不理,她连着送一个礼拜早饭,他也一口不吃。她是真慌了,上体育课时跟同学打排球,一不留神摔个屁墩,其实没事,却刚好给她提了醒,装崴脚躲到医务室,还特意把消息传到他班里。
盛晏也是这么急匆匆的跑来,结果一句安慰没有。她猜他还生气,一撅一拐的在他面前蹦,哭丧着脸:“阿晏哥哥,疼死了?阿晏哥哥,我脚崴了?阿晏哥哥,你说我以后还跳不跳得了舞?阿晏哥哥,我不跳舞了,你还喜欢我吗?”
像一只聒噪的小兔子。
盛晏气得抬手在她屁股上落下一掌。
小兔子瞬间炸毛,捂着屁股蹦老高:“你打我干什么?”
盛晏微不可察的牵动嘴角:“这不是没崴脚。”
尹眠:“……”
后来她听那个叫池丞的男生说,她那节体育时,盛晏故意扰乱课堂纪律,被老师撵去办公室罚站,只有办公室那一面的窗子,才能看到楼下操场。
所以她的阿晏哥哥,从来都不会真跟她生气,也不会真放开她的手……
……
酒馆柔和的灯下,尹眠见他走近,目光迷离的伸出手,搂住他脖子,倾身过去,两人气息交缠,她对着他眼睛亲下去,情不自禁在他耳边唤:“阿晏哥哥。”
你来了啊,阿晏哥哥。
你终于回来了。
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软软糯糯的挂在他身上,索要安慰。
盛晏被姑娘绵软的气息蹭得痒,喉结滚动,手缓缓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