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时,尹眠心里的激动蓬勃而生,转身看到盛晏精神焕发的站在面前,眼睛里迅速充盈水光。
那么危险的一天,终于都过去了。
现在盛晏这个人好好的站在她面前,是活生生的他。
一个情不自禁,尹眠扑到他身上,搂住脖子,力没收住,盛晏让她撞得猝不及防,肩膀的伤一疼,仰头抽了口冷气。
“看我活过来了,”他缓过点劲,把姑娘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略带玩味:“还想再补一刀?”
尹眠没计较他恶劣的态度,站好:“我是太激动了。”
“激动?”
盛晏收到阿哲信息,说她在搞调查,就立刻赶回来,站在后面看她老半天,她过于专注事业根本没鸟他,这才忍不住自动现身。
“激动到帮我调查民宿满意度,还调查的兴致勃勃?”
尹眠回答倒也直接:“我想知道你住哪间房,你告诉我,我就不去打扰别的客人了。”
“你还知道打扰到别人?”盛晏眯眼审视她:“你打听我的房间号干什么?”
“你不是受伤了,”姑娘诚恳:“我想买营养品,慰问病人。”
谁是病人,他好好的。
盛晏气笑:“我不需要营养品,你想表达心意,多交两天房费就行。”
尹眠目光变得意味深长:“盛老板舍不得我走就直说。”
“你理解能力是不是不太好,”盛晏一挑眉:“我说让你交钱,没说让你住。”
尹眠怀疑他就是纯心让自己不痛快,嘟囔:“有些人还是睡着以后,更讨人喜欢。”
盛晏漫不经心:“好趁人睡着时做点什么?”
“奸商。”尹眠说不过,白他一眼,上楼。
阿哲听了个全程,见盛晏下楼,好奇问:“晏哥,你是不是跟尹眠姐有点什么仇?”
阿哲印象里,盛晏来丹迪岛快两年,平时话虽不多,但遇到除非不讲理的,他分毫不让,对其他人都很有分寸。尹眠姐绝对是个例外,每次碰见,晏哥就像被戳了敏感神经。
盛晏瞥他一眼,没答,随手在前台上摸了个打火机,掏出烟要点。
阿哲又问:“晏哥,你跟尹眠姐好过吧?”
“看起来像?”盛晏点完烟,打火机扔回桌上。
阿哲以为打开话题,敞开聊:“从尹眠姐来第一天,我就来看出来,你俩绝对有感情债。”
盛晏笑了下,叼着烟走了:“你奖金没了。”
阿哲:“……”
尹眠回房间补了个妆,和姜羡去吃楼下那家当地特色的小吃,盛晏不肯告诉她房间号的事,她确实郁闷了一会儿,不过也就一会儿,她不是会把悲伤无限放大的人。
姜羡啃着鸡腿问她:“那你不准备去看盛老板了?”
“我都看过了,他好着呢,”尹眠夹起一个椰子糍粑咬一口:“怼人底气十足。”
姜羡吃着问:“盛老板一直这样?”
尹眠愣了一瞬,慢吞吞的咽下口中食物。
以前的盛晏也喜欢训她,有一回考试后的家长会,她倒数第三,没敢对爸爸说,就拿攒的零花钱,去人才市场雇了个假爸爸,哪知道被盛晏当场抓个正着。
他当时姿态慵懒的站在她身后,看完她进行金钱交易的整个过程,才悠悠开口:“我家姑娘胆子大了,给我雇了个老丈人?”
尹眠吓一跳,回头看着他神色不明的脸,竟不知道应该先反驳哪句。
半晌,她憋出句:“你跟踪我?”
“保姆辞职了,”盛晏觉得她想法很奇怪:“我妈让我来重新找一个。”
她理亏,一时无话。
盛晏问她:“为什么雇人开家长会?”
“考砸了。”她不想说得太多:“叫我爸来,他会骂我,”见他没吱声,她语气撒娇:“你舍得让我挨骂?”
盛晏一挑眉:“我都想骂你。”
她识时务的认了个错,回学校路上,又被他教育一路,后来整个假期都被他带回家补课。她也因此认识盛晏的父母。
他爸爸是海洋研究所负责科研的教授,妈妈也在同单位工作,很有学识,又没架子,盛叔叔会给她讲很多有趣的海洋知识,盛阿姨也会在她去家里时,特意备好她爱吃的水果和零食。
但她从来没对盛晏提过自己的家庭情况,那时的她,除了长得漂亮,小时候学过点舞蹈,几乎一无是处。
她不是崇礼市里人,而是住在附近渔村,她学习成绩差,家里也没钱,妈妈很早去世,相依为命的爸爸常年出海打渔,一年见不到几面,她雇人开家长会,不是怕挨骂,是怕爸爸会觉得没有照顾好她而自责,分心,从而在海上出危险,还有她平时也不回家住,而是借住在爸爸朋友家,所以每次他送她回家,她都隔着两条路口,想方设法赶走他,免得被他发现自己寄人篱下。
那时,藏在少年闪耀光芒下的,是她小心翼翼保护的自尊心。
尹眠拉回思绪,咬着椰子糍粑,同姜羡分享自己的初恋:“盛晏啊,以前可喜欢护着我,有回他带我和他朋友去公园烧烤,我只喜欢吃烤成薄片的五花肉,但他朋友已经串起来了,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