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转的事。
哪怕前一秒还记得,可等挑选完商品,总是想不起来,就像是这一流程直接在脑中被抹去了一般。
又试过了几次,每次都会忘记,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越来越重,白浮阙就不大想出门了。
可不出门,除了逗猫,还有什么事儿呢?
一开始,白浮阙还像记忆力一样,爬上屋顶看着远处的千手白眼神像,看着神像的羽翼上,慢慢镶嵌神之眼,自己的则放在了翅尖上。
没错,白浮阙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左边靠近自己房子的翅尖上。
白浮阙盯着看了几次,觉得那枚闪亮的,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变化的神之眼,没什么意思。
可屋顶上实在是凉快,就开始待在屋顶上,看着别的东西:看看天,天上大多时候是有云的,远处则是乌云,里面还有雷暴;看看树,院子里的,院子外的,这座城市,这座国度,就没有樱花不盛开的;看看风,可如今的风只能吹得白浮阙头疼。
最后,白浮阙找到了屋顶最好的用处——看星星。
带上烧酒,一点璃月来的小菜,最好再摆上一个小小的却砂木小桌,这是自己做的,歪歪扭扭,但是能用,放在屋顶上刚好,不歪也不摇。
再有一点轻微的,不至于着凉的风,堪称完美。
每天都要看星星,早上又不想起,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白浮阙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下午再起,凌晨才睡……
可哪怕这样,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仍然存在着,从醒来开始就时刻提醒着自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哪怕在看星星的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应该是和几个人一起喝酒来着……可是谁呢?
白浮阙又一次在黄昏起床,靠在软垫上,看着桌上积了几层灰的纸张,觉得自己有东西可写了。
这种怅然若失,可不就是最好的素材吗。
于是,生疏得磨墨,提笔写简纲,题目就叫——《怅然若失》。
某天醒来,小池幸子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看不到东西了,甚至连远些的声音都听不清,手边还有一个……沙漏。
拿起沙漏,贴在耳边,幸子努力得听了好久,才感觉到里面流动的声音:……沙……沙……
幸子猜测着,这大概是计时器?自己恢复的计时?
明明是一个独居,生活却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有着干净整洁的衣服,刚好的水温,方便的家具摆放,合口的饭菜,还有许多许多合心意的地方……
“就像是有一只田螺姑娘一样。”靠在软垫上,习惯性地保持着分享姿势的幸子笑出了声,想和身边的人分享,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要和谁分享来着?
“田螺姑娘?”幸子好奇得出声,四处张望了一下,黑漆漆的眼里什么都没有,但手上的书动了动,“原来你真的存在啊。”
明明独居的家里出现一个莫名的人是个很奇怪的事,可诡异的,幸子却不觉得奇怪,甚至,直觉上还有些习以为常。
坦然接受家里有只田螺姑娘以后,幸子每天就听着沙漏缓缓地流逝。
看不见的生活里,幸子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儿,田螺姑娘会在床头放上一朵鲜花,从形状看,每天都不一样;饭菜也都不一眼,但都很好吃;每天叠好的衣服也有区别,但都很舒服;发呆的时候想到的东西也都不同,各有各的新奇……
可当幸子想要分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和谁分享,只好一股脑得告诉田螺姑娘。
等了好久,等到幸子觉得自己快要溺弊在黑暗和孤独里的时候,幸子恢复了,可恢复的幸子,彻底忘记了失明时候的记忆。
怅然若失的感觉一直围绕着她,直到……幸子重新发现了他。
“抱歉……”
“我就知道你肯定存在!”
“我来迟了。”
三两笔写了个有些酸涩的故事,白浮阙这才停笔,把稿子隔着门缝,塞给了来补充物资的黑田编辑。
白浮阙已经不太想让无关紧要的人进自己院子了,当然,自己也不大想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