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笑容瞬间收敛, 飞快地朝着冰面上看去。
六练的时候出现的相撞意外可一点也不少!
可千万别是沈令辞受伤了。
当看见沈令辞还好好地站在冰上的时候,茵茵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但是下一秒,她又倒抽一口凉气。
雪白的冰面上被溅上一滴滴飞溅开来的血红色。
布德和奥斯维迪这两个她熟悉的人躺在冰面上, 面色带着痛苦,一个死死的用手捂着右腹部, 一个浑身蜷缩成婴儿状躺在冰面上。
她就这样随意扫过去, 都能清楚的看到大片的光元素的斑驳。
明暗处都很活跃,暗处黑得让人感觉要窒息,仿佛黑洞一般, 要将人彻底吸进去一样。
自从到了这里,她还是头一次, 见到如此惨烈的,还没有经过任何处理的严重伤口。
茵茵轻轻地咽了口唾沫, 脚步下意识地往前走。
还没走两步, 就被蜂拥而至的人挡住了前路。
布德和奥斯维迪两个国家的人,都反应飞快地上前救治。
整个现场也像是下了油锅一样沸腾起来。
“刚刚是怎么了?”
“六个人在同一块冰面上这也太危险了, 我追花滑项目这十年,已经出过七次碰撞事故了。”
“冰上速度太快了, 撞了总感觉不会轻,一定要没事啊。”
“布德怎么那么用力地捂着自己的右腹部, 他不会是肋骨断了吧!”
“奥斯维迪看起来也很不好,这血到底是谁的, 我都不敢看了。”
比赛暂时中止,主办方的医护人员、两国的队医将两人带走。
沈令辞也明显有些难受。
从冰上下来, 套上冰刀套之后, 整个人就略微沉寂了下来, 沉重中又带着点担忧。
米教练带着上一组就比赛完的程尤过来, 两人脸上也都挂着明晃晃的担心。
米教练声音低沉:“好像有些严重。”
程尤在刚刚比赛结束的时候,发现自己进步的时候还很开心,现在亮晶晶的眸子也暗淡了下来:“我刚刚看到了,血是奥斯维迪的,伤口有点深。”
茵茵想了想,轻声问道:“我刚刚看他们两个人伤势都很严重,那现在要怎么办?他们会退赛吗?”
退赛两个字很轻,落在大家心里却很重。
场边其他运动员听见了,也沉默了下来。
如果是他们,他们会退赛吗?
现场有些嘈杂,但是茵茵却觉得身边异常安静。
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其实这样的伤,她一个【枯木逢春】的法术下去,就能一下完全治好,理智上来说,她完全没有必要感到揪心或者担忧。
但是茵茵就是感觉心里涩涩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她的问题最后终究还是等来了答案,不过这个答案的不是谁来告诉她的。
而是刚刚那两个一脸痛苦地躺在冰上的运动员,用自己的身体力行亲自告诉她的。
不退赛。
他们还要继续比赛。
两人穿着考斯滕出来,除了考斯滕上的点点血迹,外表已经看不出多少狼狈的感觉。
但是不管是行走的姿势,还是面上的表情,都让人一眼就能看见他们的痛楚。
即使是这样,不管是布德,还是奥斯维迪,都努力在脸上挂起笑容,有点牵强,但都在努力展现自己好的状态。
茵茵感觉心揪起来,她轻轻拉住身边的沈令辞的衣袖下摆,明明没有哭,但是声音就是莫名带上了点哽咽:“他们伤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退赛?这要怎么滑?”
茵茵这时是真的通过光元素看清楚了,布德的肋骨断了,奥斯维迪的伤也很严重,就光是那一道流血的口子就够疼的了。
这要怎么滑?每一次用力,每一次起跳,又或者是旋转时躬身,后仰,难道不会疼得起不来吗?
若是硬是起跳,最后摔在坚硬的冰面上,伤势肯定会加重的!
为什么都这样了还不退赛?
沈令辞对着这样的目光,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说不出话来。
茵茵盯着他的目光,又看了看布德和奥斯维迪两人的表情,心里慢慢也明白了。
她肯定得不到答案,但好像又已经得到了答案。
茵茵指了指两人的方向,然后对着米教练和沈令辞的方向,轻声问道:“我想帮帮他们。”
沈令辞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是之前全运会那个,效果比封闭还好的针法吗?”
程尤瞳孔骤缩,低声惊呼道:“这么严重的伤势也可以吗?我记得全运会那时候,跳高的那个脚踝、还有乒乓球的那个手腕,全都是局部的,这个范围可不小。”
米教练作为教练,难免想得更多,他带着担忧道:“这毕竟是别的国家的运动员,要是最后效果不理想,甚至日后还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茵茵抿了抿唇:“我可以让他们感受不到疼痛,如果执意要参赛的话,这样状态肯定会更好一些。”
茵茵目光看向沈令辞,坚定道:“我想去问问,九九你带我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