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姜述, 却又和平日里的姜述不太一样,他上身穿了一件深色毛衣,配一条浅色休闲裤, 原先那种成熟的气质变成了文质彬彬的书卷气。
姜述手里拿了一本书,看上去是准备阅读, 他看到已经坐起来的陈酒,上前道:“嗯,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陈酒:“没什么不舒服的, 可是……我这是在哪里?”
这张床软硬适中, 躺下非常舒服,上面铺了淡灰色系的床单, 视觉上十分清新雅致。
而周围的布置看上去十分精巧, 深蓝色绒布窗帘,小夜灯是百合花形状的,周围甚至有星光一般的星点浮动,看上去十分梦幻。
姜述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那椅子是很舒服的人体工学椅, 一般人坐这种椅子都会下意识放松身体, 往后靠, 但姜述的坐姿仍旧十分规范严谨, 仿佛是多年来良好家规养成的习惯,肩膀形成一道利落的线, 令他身上这件毛衣看上去版型很正。
“这是我家。”姜述说道,并从一旁桌上随手捡了一样东西,原来那是一副金丝眼镜。
眼镜戴上之后, 姜述简直就像是一位文质彬彬的大学教授了, 而不是什么捉妖师。
姜述已经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了, 陈酒却懵了,不知道是睡了太久还是怎么样,他感觉自己思绪乱得理不清。
但姜述的语气自然得仿佛就应该这样。
陈酒前思后想,一副纠结的表情。姜述视线扫过膝盖上的书本两行,终于大发慈悲地抬起头:“你想问什么?”
陈酒想问的多了去了,譬如这里为什么是姜述的家?陈之宵人呢?来接应的人是开错路了吗?
姜述道:“外面的人是陈之宵的,不过,他把你拜托给我了,让我照顾你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陈酒松了口气。
他不觉得姜述是在说谎,姜述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
“这是你的床?”陈酒意识到一点,“我去客房睡就行了。”
天色也不早了,姜述还在这里坐着,陈酒觉得唯一的原因就是他把主人的床给占了,无处可去,只能坐椅子。
姜述抬眼,他戴上眼镜之后,那股生人勿扰的感觉又出现了:“没有客房。”
陈酒一懵:“啊?”
姜述道:“因为家里不来人,所以没有备客房。”
那他还真是把这屋子里唯一能睡的床给占了。
陈酒挠头:“我睡沙发吧。”
“沙发是单人沙发,你躺不下。”
“……”陈酒看了看这个能容纳两人的大床,/w.W,w.52g.G,d.c,O.M/无处可选,“那你介意和我睡一张床吗?”
“你介意?”没想到姜述反问他,陈酒立刻摇头,“我当然不介意。”
陈酒也不是没跟别人在一起睡过,他睡相还算好,但是姜述看上去就不像会和别人睡一张床的那种人。
不过能逃离古宅,陈酒觉得他的心起码落下了一半,另一半则是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给忘记了。
陈酒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突然发现自己穿得不是之前那件衣服,而是一件长袖灰色睡衣,衣服材质柔软,穿在身上不大不小正好合适。
姜述刚翻了一页书,余光瞥到陈酒要下床,便起身上前扶他。
陈酒不知道怎么,脸色微微有些发红:“姜管家,是你帮我换的衣服吗?”
他想起前一天还和鬼鬼混过,身上的印记还很明显。
姜述并不搭话,一路沉默将陈酒带到卫生间门口,转身离开。
陈酒站了几秒,诶?他好像还没说他想上厕所,姜述怎么知道的。
陈酒解决了生理问题,站在水池前洗脸,睡了这么久,他还是感觉到一股困意,这让他昏昏沉沉,余光似乎瞥到镜面浮现黑雾,陈酒疑惑地揉揉眼睛,镜面又重新恢复了光洁明亮。
陈酒透过镜子打量自己,这身体虽然虚弱,但还挺健康,在雨里跑了一段路,到现在也没有感冒的征兆。
不过体温依旧不高。
房间有空调,陈酒看了一眼,温度不低,刚才姜述额头都有些冒汗了,想来是为他开的。
陈酒感觉到了暖意,但手指依然冰凉。
陈酒出了卫生间,姜述不在,陈酒出了屋,的确如姜述所说,这里就是普通的三室一厅,没有客房,但周围陈设十分有生活情趣,譬如露台的吊兰,上面坠着小星星的装饰,客厅茶几上摆着几本书,几张纸和信封,似乎是不久前才拆开看过。
陈酒不准备打探姜述的隐私,只扫了几眼就移开视线。
从这屋里的陈设来看,姜述的内心显然与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冷漠截然不同。
厨房传来声音,似乎是在炒菜,陈酒走过去,靠在门边看。
姜述身形瘦高,大约是因为屋里热,将睡衣袖口挽起到手肘,腕骨突出,手指修长,拿着炒菜勺炒一盘西红柿鸡蛋,动作并不生疏,极为优雅,不像是在炒菜,倒像是在做什么艺术品似的。
他腰间围了一个奶黄色围裙,有些许违和,冲淡了几分姜述身上的冷淡意味,多了几分居家好男人的味道,几根带子随意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