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又找过来了?!
这鬼几小时前还凶神恶煞地要杀了他,此刻又在深更半夜突然出现,还把他叫醒,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
更何况……陈酒眼珠微微转动一下,陈之宵朝着他的方向,一手搭在他的腰上,睡的很熟。
此时此刻,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再看,就很明显看得出来这两个人五官长得的确很像。
下颌线都是凌厉利落的线条,眼睛内陷,双眼皮,眉形也几乎相同。
唯一不同的是,陈之宵爱笑,在陈酒面前总是笑嘻嘻的模样,唇角总是上扬着的,温暖又青春。
而江倦永远总是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珠阴森森地盯着你瞧,生怕不知道他是鬼似的,眼中也没有露出过一丁点笑意,尤其是在书房那阵,陈酒真实感觉到了来自江倦的杀意。
一个恶鬼毫不掩饰的杀意足以让人晕过去,而且还有些后遗症,陈酒神情恹恹,情绪提不起来,大概是被吓得。
此刻再看到江倦,陈酒心头除了那一霎的紧绷和惊惧,之后情绪居然慢慢平和下来了。
见陈酒没露出要喊的意思,江倦把手收回来,紧绷着唇角,沉默不语。
陈酒耳朵上戴着个耳机,大概是陈之宵给他戴的。陈酒取下,说:“干什么?”
江倦用那双狭长的眸子看着陈酒,又看看一旁的陈之宵,微微眯起了眸子。
这个人和他长得有点像。
“你为什么不回去?”江倦不悦。
陈酒不可置信地提高声调,问:“我为什么要回去?”
“你都要把我杀了,我难道回去送死吗?”
江倦无语地扯扯嘴角说,“你不是还没死么?”
“再说,你以为躲到这里,我就杀不了你了?”江倦像捏小宠物似的捏陈酒的脖子,冻得陈酒一个激灵。
哪怕陈酒体温已经很低了,但好歹还是在人类的正常体温,而江倦则是完完全全的零度生物,这么做无异于是把一团雪直接塞到他脖子里来回摩擦。
陈酒受不了,握住江倦的手不让他再来回乱动:“拿出去。”
江倦更不高兴了,一个人类罢了,凭什么命令他?
而且,为了躲他,和另一个人类睡在一间屋子里,这让江倦产生了一种祭品被人染指的感觉。
江倦看向陈之宵:“他是谁?”
陈之宵以为他要对陈之宵下手,警惕道:“他是我弟弟。”
瞧陈酒这么紧张,江倦冷哼:“那他来干什么,救你?”
陈酒:“他只是来找我玩……他不知道有鬼。”
江倦“呵”了一声,漆黑深邃的眸子露出一分嘲笑的意思,他弯下腰和陈酒对视,话语冰冷:
“你觉得他是你弟弟吗?”
陈酒愣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倦说:“陈家的人,早已经把你放弃了,他们送你过来,就是为了满足我的要求。”
陈酒那一刻,脑海中浮现刚才在楼下发现的黄纸和玉牌,飘飞的雪花下玉牌上的名字十分清晰,而这只鬼的反应也应证了一件事。
他就是江倦。
“……你是江倦。”陈酒说,冒着再次触怒鬼的风险念那两个字,“你和陈家究竟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江倦说,他又看了陈之宵一眼,陈之宵依然睡着,呼吸平稳。
两张有百分之七十相似的面孔,相似的眉眼,相似的唇形,气质却截然不同,就算再怎么不聪明的人也应该明白其中的蹊跷了。
一时间,陈酒也不知道究竟该震惊江倦居然是陈家的孩子,还是该震惊自己居然不是陈家的孩子了。
而且陈酒感觉到一点不对劲,他们谈话的声音不小,陈酒有意要将陈之宵吵醒,但陈之宵睡得很沉。
这家伙从小睡眠就好,但也不至于这么大动静也醒不过来。
“你做了什么?”陈酒握住了陈之宵的手,摇了摇,“陈之宵,陈之宵!醒醒。”
“没用的。”江倦说,“他醒不过来了。”
陈酒震惊地看着江倦:“你把他杀了?!”
“那倒没有。”江倦说,“他太碍眼了,在他离开之前,就一直睡着吧。”
陈酒连忙去探陈之宵的鼻息,呼吸很平稳,也很规律,像是陷入沉眠的模样。
“——他是你弟弟,你怎么能这样对他?!”陈酒几乎强忍着愤怒说。
江倦无所谓道:“没杀了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
杀了陈之宵必定会让陈家人怀疑,江倦力量还没有恢复,并不打算在这时候惊动陈家人。
“你乖一点,我就不动你。”江倦说,小鬼已经和他汇报过了,陈酒没有把他的事情说出去,还算听话。
陈酒:“那你到底要怎么样?”
这只鬼阴晴不定,时不时就恐吓他一下,却又不真正动他,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
江倦则是陷入了思考。
当陈酒说出那个久违的名字时,江倦心中产生了一种无法排解的巨大暴怒感,那是他生前的怨念在咆哮,催促他立刻把面前的人吞噬了。
那一瞬间,江倦失去了理智,当他再次清醒过来的